“成王败寇,臣弟无话可说……”
“世宗崩后,朕幼龄即位,加封你们为王后,熙让牵着你与熙诲的手来谢恩,朕就已下定了决心,此生务必要保住这大周的天下,保住你们三人的性命。而你,反而联合外人,瞧上朕的性命了!”
纪王柴熙谨无言以对,他与柴宗训同为世宗之子,为何柴宗训可以君临天下,他却只得一个王爷的头衔。
自从接任演武堂提督之后,柴熙谨清楚,他手里捏着的都是大周军中日后的中流砥柱,责任重大。
偏偏此时,纪王妃之父石保兴不断在纪王耳边,谈论柴宗训德不配位,纪王或可与之一较高低之言。
纪王柴熙谨在兄弟三人当中,本就最为争强好胜,才得以脱颖而出,接替了张永德出任演武堂提督一职。
奈何柴宗训对纪王委以重任,却反而激起了纪王柴熙谨与石保兴的不臣之心。
石保兴之父石守信,本就是赵匡胤的亲信,后得柴宗训之命,他在户曹军司指挥使的位置上得以终老,只是死后并未得到任何追封。
此事成了扎进石保兴心中的一根刺,他忌恨柴宗训薄情寡义,却不知柴宗训能够不计前嫌,将户曹军司指挥使的位置交给石守信,已是对他的最大让步。
回想往事,纪王柴熙谨瘫倒在地,怪只怪自己的心还不够狠,才会落到这般田地。
“皇兄,或许当日,臣弟就不该让你活着走出京南府,不然今日成为阶下囚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此时此刻,纪王柴熙谨不知悔改的态度,终于让藏在后殿的曹王与蕲王二人,明白了柴宗训的良苦用心,也更加愤恨纪王不知感恩。
“你这个混账东西,你也配与皇兄相比?我柴熙让没有你这个弟弟!”
曹王柴熙让的怒斥,一下子将柴熙谨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竟不知道他们二人也在殿内,兄弟四人一时之间倒是来齐了。
“二哥不必如此恼怒,若是有这个机会,我不信你不会搏上一搏……”
“呸!休要将我与你混为一谈,皇兄年少登基,本就不易,我等兄弟自当要为其效力,为大周尽忠,才堪堪报答皇兄对我们的恩义。你倒好弑君之罪都干得出来,你还有没有良心?”
在曹王柴熙让怒骂纪王之时,蕲王只是站在一旁不语,因为他始终不相信,平日里待自己那般好的二哥,竟会是那害得他禁足府中的罪魁祸首。
“对!都是我干的,怎么了?是我,借开封府之手,盗取了银监司的钱模,在京南府发行龙标银票!也是我,联合古格王谋划刺杀一事!就连蕲王妃欲托付李继和夜探地牢,也是我让王妃出面的蛊惑的!可那又如何?”
柴宗训已然紧闭双眼,不想再看见纪王柴熙谨这副死不认错的模样。
至于曹王,则是一脸心痛地看着这个曾经自己无比信任的弟弟,一步步走上绝路。
“二哥,我只想知道,你为何要陷我于不义之地,你难道不知……”
“我就是故意的!不必再多费口舌了,大不了就是个死,有何大不了的?”
蕲王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只能用极其失望痛心的眼神,紧盯着纪王不放。
柴宗训缓步走到纪王跟前,此时他的心中正在无比悔恨,为何他没有及时将纪王从悬崖边上拉回来,继而让他一错再错。
龙标银票一事,柴宗训在想,自己是否真的做错了,如果那时他便深究下去,纪王顶多就是一个擅权之罪,远不及如今的弑君之罪来得严重。
“纪王勾结外贼,弑君谋逆,此乃罪一。结党营私,擅权牟利,此乃罪二。朕念在兄弟之情,特免除纪王死罪,将纪王一家三口废为庶人,发往庆陵为世宗守灵,此生不得擅离。”
纪王柴熙谨听罢,不禁开始大哭大笑,大放厥词。
“皇兄!你为何还要留我一命?为何不干脆杀了我!你是怕担上兄弟相残的罪名吧?你以为你真的是明君……”
纪王的话还未说完,人就已经被李守节押了下去,仅留下曹王与蕲王在殿内。
“多谢皇兄还愿意留他一命。”
“朕答应过先皇,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朕只是不想违背朕对先皇的承诺。至于熙诲,你受苦了,开封府尹之职,即日起交还于你,蕲王妃那里朕会想办法补偿她。你们先回去吧,让朕好好静一静。”
曹王本来还想开口,请求柴宗训法外开恩,保下柴季麟。
但见柴宗训无意继续谈论纪王之事,曹王只好作罢,留待来日,再行开口。
第二日,纪王柴熙谨弑君谋逆之事,震惊了整个朝堂。
不少文臣武将听后,皆觉得柴宗训对纪王的处罚过轻,纷纷请旨处死纪王。
柴宗训不胜其烦,搬出了世宗遗愿,才稍微让众人偃旗息鼓,不再提及此事。
后宫之中,皇后李纯妍震惊之余,并未可怜纪王一家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