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晖定睛一看,他手中拿的,确是柴宗训亲笔所写的赐婚圣旨无疑。
可柴宗训将镇国公之女赐婚于他,未免太过于看重自己了。
元晖从宣旨太监处,得知了其余兄弟的婚事也都定了下来。
唯余元晏、元德年纪尚幼,还未到适婚的年龄,柴宗训想要留待日后再说。
既然婚事已经定下了,元晖便着人给柴宗训与李云烟送了信,言道年内一定寻机会返京成婚。
此时的镇国公府,韩微方才与一众族人相商,准备找个机会进宫请旨,争取年内挑个吉日将其女嫁入皇家。
“官人,你说二大王他尚在京南,赐婚旨意会不会只是宫中一厢情愿,若是往后他不喜欢咱们洛瑶,那又该当如何?”
韩微望着族人渐渐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二大王聪慧,断不会不明白这桩婚事背后的意义,咱们洛瑶眼下只能嫁给二大王,别无其他良配。”
为今之计,镇国公夫人只好听从皇家的安排,一心一意替韩洛瑶准备嫁妆。
此时,镇国公府一处僻静雅致的院落中,有一女子正挥舞着手中长剑,动作干脆、眼神凌厉,不似一般闺阁女子。
女子耍完一套剑法后,又拿起了放置在武器架子上的弓箭,张弓搭箭,行云流水,一箭射出,正中二十米开外,隐藏在树枝间的靶子。
十几箭下来后,女子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弓箭,拿起一旁的帕子擦起汗来。
“姑娘,听说方才国公请了族老来商量您的婚事,夫人也在筹备您的嫁妆了,可您与二大王还从未见过,这未免也太……”
韩洛瑶将帕子叠好后,放回到了托盘中,又拿起了茶盏,咕噜咕噜地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这话你可只能在我面前说,切莫传到别人的耳朵里。皇家赐婚,你家姑娘我注定要嫁与二大王为妻,至死方休。”
刚刚在一旁抱怨的正是韩洛瑶的贴身丫鬟踏雪,听罢,她便好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来,闭上了嘴,不再开口。
“姑娘别怪踏雪,她也是担心您。自从我们几个听说陛下赐婚,个个都生怕二大王与您相处不睦,担忧日后您有受不尽的委屈……”
今日陪着韩洛瑶练剑的是丫鬟踏雪与雁鸣,另外两名贴身丫鬟被韩洛瑶遣去取她上回在集市定做的长鞭了。
韩洛瑶作为镇国公府嫡女,确有武将之风。不过圣旨一下,她也只能将这些东西收进箱底,下定决心做一个贤惠识礼的皇家儿媳。
“无妨,左不过,他过他的,我过我的,日子怎么过不是过?”
韩洛瑶命二人收好东西之后,韩微就派了人来请她,说是有事要与她商量。
韩洛瑶只好快速换了一套淡色衣裙,去见其父韩微。
“爹爹,您找我?”
“洛瑶来了,你先坐。爹爹不日将会入宫请旨,将你与二大王的吉日定下来。”
“一切听凭爹爹做主。”
见韩洛瑶没有表露丝毫不悦,韩微不由地感到欣慰。
镇国公府虽说地位显赫,但韩微只有一子一女,他本指望其子韩洛璟,继承韩通在军中的地位,奈何韩洛璟偏偏喜文。
就在韩微觉得,镇国公府不会再有武运兴隆的那日时,韩洛瑶竟然显露出了武道上的天赋,奈何她最终还是得嫁入皇家。
韩微虽觉得可惜,但也不能违背圣意,幸而韩洛瑶本人也不抗拒这门亲事。
“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在府里待嫁,其余诸事,你母亲都会替你安排地妥妥当当。”
自从韩微袭封镇国公之位以来,他便猜到,子女的婚事已经不由地他来做主。
只是韩微没想到,这个“不由自主”会来得如此之快。
数日后,韩微入宫请旨,柴宗训最终将元晖的婚事定在八月四日这天,并于次日传旨元晖回京完婚。
元晖在交代完手中事务后,便快马加鞭赶回了汴京城,一路未曾停歇。
此次回京,元晖第一次见到了尚在襁褓中的小元德,只见他在乳娘怀里睡得十分安详,模样甚是可爱。
“真像元晏小时候,如同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
“眼下是像些,等过些日子,模样长开了就不那么像了。”
见元晖心无旁骛地逗弄着乳娘怀里的元德,李云烟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李云烟心想,毕竟这婚期将近,元晖还未与镇国公家的嫡女见过面,是不是得给他们制造个机会,让二人见上一面。
“二哥!你可回来了!”
“二哥二哥!”
打断李云烟思绪的正是朝阳与元晏二人,他们许久不见元晖,正围着他讲述起了元晖不在时,汴京城里发生的趣事。
晚饭时,朝阳见李云烟似有难言之隐,便小声问她,为了何事烦忧。
李云烟便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