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秦一人一马来到水甘城州府衙门口。
门口居然还有一个守门的。
是个年轻的壮汉，身体不错，一看穿着是个衙差，手拿大刀正站在门前。
“来者何人？”那人见吴越秦这么有精神，完全没有染病的样子，还骑了马。
“本公子是来救你们的人，你们的知府还活着吗？”吴越秦问得很直接。
那人听得一愣，谁能救他们？
连皇帝都放弃他们了。最多十日，这座城市就要被一把火烧了。
一想到这个，那大汉拿刀的手就软了几分。他到现在还没有被感染，可是他也没地方可逃，华将军把各个路口都守得死死的，一个百姓都过不去。
他也只有等死的份。
“公子真能救我们？”大汉渴求地看着马上的吴越秦，都不继续问他的身份。这个时候知道身份也没什么用。难道皇上还能再派人来救他们不成？都已经决定要烧他们了。
“当然。”
“我们大人还活着，可是离死也不远了，他正在后衙，小的这就带公子去见他。”大汉又一顿，“公子怕不怕被感染？”
这大汉还比较有良心，看吴越秦生龙活虎，肯定没病，别被大人给传染了。
“你带路，本公子身强体壮，不怕被传染。”其实他是吃了凤天星特意炼制的丹药。
大汉带着吴越秦来到后衙，这里是知府下值后居住的地方。
居然还有丫鬟端水向一个房间走去。
也是个身子好的。
“小霜，大人可还好。”大汉叫住那丫鬟。
“陈大哥，大人已经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了。恐怕活不了多久了。”叫小霜的丫鬟停下回道，眼睛却看着不认识的吴越秦。
“我带这位公子去见见大人。”大汉直接来到知府的卧房前，推开门。
现在是白天，一眼就能看清里面的情况。
一个半死不活的男子正躺在床上，居然还很年轻，眼睛睁着，说明是清醒的。
吴越秦一想就明白了，这种边城最容易发生两国矛盾，一不小心就有失去性命的可能。
为官多年的都想办法调走了，只有年轻的，没人脉的才被安排来这里做知府，当然也有想历练，攒资历的也会来。
“莫大人。”吴越秦早就从宋舒安那里打听清楚此人。
莫寒听到陌生的声音，慢慢转过头来。看到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公子正在自己床前。
最主要是对方异样的精神，根本没有要面临死亡的无精打采。
“你是谁？”虚弱的声音听得让人直皱眉，看来真的离死不远了。
“本公子吴越秦，炽焰国丞相大人的亲孙子，是炽焰国此次派来抗疫的成员之一，本公子有事与你谈，还有精神听吗？”
吴越秦大方地自己找个凳子坐到床前。
莫寒虽惊了一下，但他自己都自身难保，说不定明天他就是个死人，他还有什么好想的，微微点了一下头。
“整个水甘城已经被你们的皇帝放弃，任你们自生自灭，再过几天就会把这里烧了。
而我炽焰已经找到方法对付疫病，我们太子殿下心怀天下，好心想救水甘城百姓，所以本公子是来打前站的。
你可愿降炽焰，从此为炽焰国的臣子？”
吴越秦说得清楚明白，想活就投诚。
莫寒听完吴越秦的话，眼睛亮了几分，但没有立刻作出回答。
忠君是他从小所受的教育，哪怕他是寒门出生，但夫子从小就教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忠君爱国是他们的本分。
可是皇上都放弃他了，他还怎么忠，天下百姓只求一个活命，只求温饱。
他的母亲因跟着他来到任上也于十天前死了，他的妻儿也没逃过厄运，于五天前同一天死了，下一个就是他。
投躯报明主，身死为国殇。可是他的君主是明主吗？两个城，十几万百姓啊，说放弃就放弃。
想到这些，莫寒心里寒到了骨头缝里。
泪瞬间滑落。
吴越秦没有催促，等着他想明白。
一刻钟过去。
“好，我降。你们要保证能救水甘城的百姓。”这句话他说得非常用力，好像突然有了无穷的力量在支持他。
他想活下去。
他想看到百姓们脱离必死的命运。
如果以后没有他容身之地，大不了他以死谢罪。
“其实你降不降我们都会尽全力救治百姓。如果你不降，只不过死的就是你一人而已。”吴越秦真是恶趣味，这话完全可以不说。
气得莫寒差点能从床上跳起来。不过他也很欣慰，百姓有救了。
“好了，既然你愿意降我炽焰，本公子就赏你一颗好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