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对于未来的恐惧,可以概括成对未知的无力。
喻浅鲤似乎并不想用这样的方式,来简单概括她的感觉。
“我没事。”她吸了吸鼻子,松开他的时候又挂上了一副笑脸:“就是突然间在想,要是我没成功会怎么样?”
温云聿很认真的想了想:“我想不出。”
本以为会得到安慰,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喻浅鲤不依不饶:“为什么想不出?是不是因为……唔唔唔!”
话音未落,面前的俊脸骤然扩大,喻浅鲤的眼睛遽然睁大,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猫咪。
温云聿眼里满含笑意,被自己南辕北辙的想象力折服,拿她的天敌来形容她,她会不会生气啊。
一吻作罢,喻浅鲤满脸羞红,早就忘了之前要抓着温云聿问什么了。
然而温云聿望着她干净清澈的眼底:“因为我相信你会赢。”
喻浅鲤反应了半天,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给个什么回复。
“……你就不怕我输吗?”
“输了就输了,没那么大不了的。”
本以为自己会听到什么鸡汤,没想到是这样的发展,喻浅鲤有些哭笑不得:“这个时候一般不都是加油鼓劲的吗?”
温云聿答:“啊,那可能我们比较不同寻常吧。”
喻浅鲤低下头去,不太想搭理他。
事实摆在这里,她面前站着一个上一届青阳大会第一名,虚名对于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了,自然不会理解她的心情。
温云聿打眼一看就知道喻浅鲤在想什么,他斟了杯清茶递过去。
“其实没什么可纠结的。”
“一个人的强大,不是在你赢了多少次,而是接受你能输多少次。”
喻浅鲤蓦然抬头望向他,实在不敢想,这样的话,竟会是他说出口的:“可是你……”
“也没输过多少次?”温云聿接过了她的话,“那只是表象而已。”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像表面那么顺遂,将时间的维度拉长,某些人的经历看上去真的很像爽文,可真的细究起来,真的有看上去的那么容易吗?
温云聿笑了笑:“没关系,你只管放手去做就好。”
白手起家真的很难,管理公司也不是看上去那么容易的,无数个为了业务奔波的夜晚,他连抬头看月亮的时间都没有。
睁眼是无穷无尽的应酬,闭眼是能将人拖入深渊的噩梦,汗水拌饭还是好事,更多的时候都吃不上饭。
“行,那我就试试吧。”
他看向那个因为一点鼓励,就重新振奋起来的喻浅鲤,不由得感慨她真的是一个没法轻易打败的人。
仿佛所有的难题在她的面前,都不在是困难,而是一座她需要征服的高山。
无论山上有多少荆棘坎坷,历经多少艰难险阻,路上又流下多少血汗,都只当做自己的勋章。
直到有一天,她真正的征服了这座高山,站在山巅,一览众山小的时候,才会向着苍天炫耀:“你看,你是无法打败我的。”
这样磅礴的生命力是会感染人的。
温云聿看着林风跟着她忙前忙后,忽然觉得,前路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事情真的会发展成什么样,谁都不知道。
他到底是会活下来,还是真的应了那句卦言,死于某个不知名的夜,都犹未可知。
自从将血玉戒取下,他已经很久不去看卦言了。
算无遗策是真的,这与其说是他的一种能力,不如说是他的诅咒。
原都是认命了的。
“你在发什么呆啊?走啦!”
天的尽头,太阳即将落下,夕阳像是被人打翻了的橙红色颜料,染红了记忆的每一个角落。
少女的面容已经模糊,只剩下微动的裙摆和飞扬的发丝,他伸出手想要去抓。
这次,意料之外的,没有扑空。
喻浅鲤执起了他的手:“就知道你没跟上,走啦!”
两道声音在耳边渐渐重合,从前只觉得她是上天给他的恩赐,所以总是小心翼翼,以至于到后来,才发现自己曾经有那么多次,本可以抓住的。
现在,能将一切美好变成现实的魔法师重新回来了。
于是他抓住了她的手:“好。”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喻浅鲤能看出来,温云聿现在的状态,像是忽然间放下了什么一样。
他这个人,表面上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一样,清心寡欲到像是在八座佛寺中清修过,实际上,他比常人要倔的更深。
喻浅鲤或多或少的听人吐槽过,温云聿的心思实在是太难猜了,所有喜怒哀乐都要靠人去观察,可有没有人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谁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每当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