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着呼吸,他快速的将信封打开,就看到里面一张皱巴巴的信纸,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字,“速送三百两到如意赌坊。胡二”
谢承安心中大骇,终于是有了胡二的消息,可却是这样的消息。
难道胡二当日真的是被如意赌坊的人抓走了,抓了这么长的时间?三百两是他欠下的赌债吗?
他怎么会想到给自己传信的?他不是一直都知道,他们的关系是不能公开的吗?
就在谢承安还在胡乱的思考,没有找到头绪的时候,南山先生已经意犹未尽的派了小厮过来,让他再接着做一首诗。
谢承安哪里还有心情作诗,思绪里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那三百两的银票,他去哪里找?
谢承安知道现在自己肯定是做不出什么诗句来的,他只得跟南山先生说道,“先生见谅,家中发生些事情,学生去去就回。”
南山先生无奈的点了点头,只得让谢承安先去处理事情。
然后他捋着胡须对身后的小厮说道,“你去打听一下,看看青竹是不是谢承安的弟弟或者……妹妹,记着,悄悄地打听。”
那小厮点了点头,正欲离开,南山先生又开口道,“还有谢承安的嫡妻,就是今早站在他母亲身旁的那个。”
小厮目光连忙垂下,掩下眼中的那抹鄙夷,这才弓着身后退着离开。
就在大家还沉浸在谢承安刚才所做的诗句中,讨论着其用词的精妙和少年壮志时,谢府的大门突然被人用力的踹开,几个满脸横肉的人便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谢承安在哪里,让他出来!”带头的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大声的喊道。
谢承安此时正在垂花门处,与钱氏商量三百两银子的事情,看到这种情况,神情立刻便不好起来,他带了管家快步迎了上去。
今日不光是他的乔迁宴,也是他入了官场举办的第一场宴会,不能就这样被他们搞砸了。
“几位大哥,我是谢承安,有什么事情,还请到门房详谈。”谢承安笑的一脸真诚,伸手请几位汉子到门房去说话。
“不必了,我们是如意赌坊的,今日是过来拿钱的。”汉子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大手一挥高声喊道。
“什么?如意赌坊?”身后有来宾惊诧的喊出了声。
接着便是更多的猜疑和质疑之声,“哦,没有想到,堂堂状元郎竟然也是个赌徒,还欠账不还?”
“这可真是看不出来啊,刚才作诗时的意气风发怎么可能是出自这样的人之口,啧啧……”
男宾席这边议论纷纷,女宾那边也已经听说了这边的动静,那些小姐夫人们不方便到这里来观瞻,纷纷派了自己的丫鬟到垂花门处看热闹。
谢承安羞得脸颊通红,他不敢说钱不是他欠下的,怕对方生气了再说出更加难听的话,又没办法承认是他欠的,甚至连问一句什么情况都不敢。
一时只得说道,“几位大哥也看到了,府里正在举办宴会,还请到门房说话,莫扰了客人的兴致。”
“还说什么,该说的都说了,拿钱,我们走人。”汉子眉头一拧,竟是软硬不吃。
钱氏虽然看到这些凶悍的男人心中害怕,但还是走了过来,试图给几人讲一下理,“几位大哥,不管说什么都到门房去吧,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三百两银子,一分都不能少,现在就解决,哪那么多废话。”汉子显然根本就没有想过息事宁人。
谢承安已经难堪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还未来得及跟母亲解释,他的上司翰林院大学士林正锋率先看不下去了,一脸阴沉的一甩袖子第一个离席。
紧接着又有几位看中官风、人品的官员也不愿与谢承安这样的人为伍,陆续的离开了,捎带着他们的家眷也紧跟着离开。
留下的基本上就剩下那些看热闹的人了,南山先生也面色不虞的走到了谢承安的身边,开口说道,“谢司史,今日的所作所为,还真的是让老夫刮目相看。哼……”
接着他根本就不听谢承安的解释,也带着小厮离开了谢府。
关键是,谢承安也实在没有什么可以解释的,尤其身边还站着几位一脸横肉的汉子,他们身上的衣服上还有非常明显的“如意”标识。
自古,赌坊的背后都是有某种势力在撑腰才可以获准经营,所以对于催账和讨债自然也是有一套他们自己的方法的。
按理,谢承安现在已经是状元郎了,即便是欠了钱,也不应该是这样的暴力讨要方法,反倒似乎是欠债不还,对方才会如此。
那些还未离去的宾客都在议论纷纷,有的甚至对着谢承安和钱氏一阵指指点点,捎带着连后来出现的谢承玉和谢承萍也都一起议论了。
钱氏黑下脸来,这都是些什么事情,这边谢承安已经拉着她的衣袖,小声的说道,“母亲,唯今之计,先将银子给了他们,让他们先离开才是。”
“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