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信坊里,牛掌柜正在柜台后面打着算盘,当铺的门被人突然从外面用力的踹了开来。
“牛掌柜可在?”一个男子嚣张跋扈的闯了进来,身后竟然还跟着几个官府的衙差。
牛掌柜立刻便站了起来,一脸陪着笑的从高高的柜台后转出来,“哎呀,这不是于大人吗?这是怎么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于思聪指着他对身后的衙差说道,“来来来,就是他,胡乱的造谣我于府的家事,还胡乱的攀扯别的事情,将他给我抓起来。”
两个衙差听完,便上前了一步,拱手向牛掌柜见了礼后,这才说道,“牛掌柜见谅,今日突然传出一些暗指于府的消息,于大人一番调查之后,发现是从诚信坊传出来的,还请牛掌柜跟我们走一趟吧。”
“啊?”牛掌柜心中吃了一惊,这些消息根本就不是暗指于府的,甚至跟于府没有半点的关系,这个于思聪对号入座也没有这么自觉的啊。
他吓得赶紧解释,“差爷,于大人,可能是有些误会,那就是个话本子,并无暗指于府的意思啊。”
“听到了,他这是承认了,带走带走,要解释就到大堂上去解释去。”于思聪根本不管他的解释,直接跟两个衙差挥手。
两个衙差相互看了一眼,这才说道,“牛掌柜,于大人今日连登闻鼓都敲了的,还请牛掌柜跟我们走一趟,府尹已经在等着了。”
牛掌柜登时便心道不好,此事竟然会出了这样的岔子,连忙跟一旁的店员使了眼色,让他们去找救援,自己只能跟着他们一起去了大堂。
店员得了牛掌柜的眼色,不敢有任何耽搁,与人分头去通知了李君泽和王涿,不管怎样,该通知的都得通知到。
那些正在津津有味的吃瓜的群众,和那些说书先生们,听说了这件事情有不少人都跟在了于思聪的身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府衙走去。
一路上,于思聪的嘴就没有停下来过,一直翻来覆去的大喊大叫着,说牛掌柜那些话里的意思就是指的他们于府,但是里面一多半都是假的,让大家不要相信,他们于府可是百年大族,怎么会是他口中所说的那般。
而那边帮着牛掌柜传播消息的人,也顿时都闭上了嘴巴,不敢再说一个字。
学士府里,王涿正坐在大厅里唉声叹气,这一局自己可是输得彻底,不光丢了官职,培养了几十年的管家也没了,江暮雪也没了。
此时,他的儿子,时任从四品国子监祭酒的王玉成也听说了家父辞官的事情,迫不及待的便回了府。
他是玉嫔的哥哥,比玉嫔大了五岁,却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无论父亲如何提点,官场上的事情,依然是找不到门道。
所以,王涿的很多事情,都将王玉成排在了外面,怕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再将事情搞砸了。
“父亲,发生了何事,怎么会突然要辞官的?”王玉成一进门便开口问道。
王涿皱眉,“大呼小叫什么,你能不能让我省些心,将门关了说话。”
王玉成这才转身,连忙将大厅的门关了,才发现整个大厅里一个丫鬟小厮都不见,只有父亲一个人。
“父亲,到底是怎么了吗,是不是泽儿那边出了问题?”王玉成实在是着急,父亲却只是阴沉着脸坐在那里不说话。
“哎,不是,这次的事情,是为父考虑不周,出了岔子。”王涿终于开口,却是无奈的承认了自己的疏忽。
“出了岔子?怎么,难道是太后娘娘生辰宴上的事情吗?孙婉清撞柱那件事情吗?”王玉成有些难以置信,他疑惑地问道,
“可是这件事情对我们没有什么好处啊,让孙婉清不同意与泽儿的婚事,对泽儿的名声也不好啊?”
王涿是真的头痛,自己儿子的智商,若是他自己,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这事肯定是中间出了问题,才会如此的。
但是自己的儿子却浑然未觉。
“哎,为父奋斗一生,也就能全力将你送到现在这个位置上了,日后就靠你自己打拼了。”
他扶着隐隐疼痛的额头,不欲多说,他那八百个心眼子不知道都长到了哪里,宫里的玉儿也没看出聪明到哪里去,这个成儿,哎……
好在,他还有个泽儿,自己拼尽全力的筹谋,也就是为了能够让泽儿达成所愿罢了。
“父亲怎么能如此说呢,儿子做这个职位可全部都是靠的自己努力,怎么能说是父亲送上去的呢?”王玉成却不赞成,依然直心眼的反驳自己的父亲。
“出去,出去,三日内别让我再看到你。”王涿气急,直接对儿子吼道。
那些人若不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就自己儿子这张得罪人的嘴,他能够混个七品的官职都算烧了高香了,偏他还没有觉悟。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有人敲门,“老爷,诚信坊有人过来传信。”
王涿顿时又皱起了眉头,“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