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泽也是依礼给皇上行礼后,这才规规矩矩的说道,“儿臣御下不严,做出这样的事情,还请父皇责罚。”
这是今日上午他去看自己的外祖父时,将事情给他讲完,王涿叮嘱他一定要如此说,别的就什么都不要说了。
王涿当时听了他们已经将事情做成了这样,而且全是王全二人在公堂上临时想到说的,自然是没有提前跟他们沟通的,便也没有什么可以挽救的机会了。
这才让他只说请罪的话,别的什么也不说。
若是他的身体还好的话,是定然不会让燕南归交上一份这样的奏折的。
因为,他的心中也很明白,皇上应是最为不喜儿子之间,因为储位生出些嫌隙来的,尤其是他现在正值壮年,最是不喜这样的事情发生。
皇上听到他的话,神色算是稍稍的放松了一些,恩,还不算很蠢。
“责罚?这件事用得着朕责罚吗?按照律法该怎么罚便怎么罚吧。不过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们可是找到那位柳先生了吗?”
皇上的话,让李君泽心中一个“咯噔”,按照律法,如他这般御下不严,只是属下犯了如此大错的话,那可是要杖责四十,以儆效尤的。
即便是自己身为皇子,肯定也是难以逃脱这顿板子的,若是如此,不但影响自己在皇帝和群臣心中的形象,对未来的皇位争夺也会产生不利影响。
燕南归便也知道如实回答道,“回皇上,下官确实是到了司府,打听了这块玉玦的事情,司尚书的意思是,那块玉玦确实是出自司府,不过是他的管家柳桉在三个多月前丢失的。”
“他们府中的账册上,都是很详细的记录了这件事情的。只是,那位柳桉管家却是声称从未见过王全二人的。”
“声称?”皇上疑惑地问道。
“是的,他同时还找出了他们供词中的一个破绽,那就是在襄阳城的案子之前,他们说柳先生去找过王全他们,但是襄阳城案发前的几日,柳桉因为右腿骨折,应该有三个多月从未出过司府的。”
“下官还专门找到了当时负责给柳桉诊治的大夫,以及他医馆中的伙计,都一一得到了证实,他确实是无法行动将近两个多月。”
燕南归的话,让李君泽的脸色顿时便不好起来,怎么可能会这么凑巧,王全的证言由于是他仓促中所想,果然是有这么多的漏洞的。
“真是大胆,两个小小的侍卫,竟然敢做出这等诬陷朝廷命官的事情,真是可恶至极,燕大人,你们审了这么长时间,竟然就交了一份这样的结果给朕吗?”
皇上越听越是气愤,但是这气却不是针对李君泽,而是厉声的质问燕南归。
“回皇上,下官自然是不敢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从怀中将另外一份奏折呈送给了成平公公。
这份奏折自然并未给李君泽看过,所以便让他的心中隐隐的升起一丝不安来。
“皇上,这份奏折之所以一直没有给皇上过目,也是因为,它是在幻术大师的帮助下说出来的,
虽然可信度很高,很多话也都得到了证实,但是,思路有些混乱,前后顺序也又不对的地方。”
皇上听完,心中便已经明白过来,看看日期,这些口供是在简良策进京之前他们便已经拿到了。
可是却迟迟的没有拿给自己,而是等简大人进京后这才拿了出来。
怪不得,那时候燕南归坚持要让李君泽主持此案的审理,说什么太子殿下要避嫌,毕竟简大人是太子举荐的。
根本就是挖好了坑,给李君泽跳的,关键是自己的老三,还真的就跳了进去。
他看着王全和季环二人在玄机子的帮助下,说出来的那些事情,越看心里越是生气。
他知道,这份口供里所说的事情,才是实情,显然,刚才的那份口供是他们想要诬陷司尚书的。
“好,好,很好。”皇上连着喊出了三声好,身上的怒气却是肉眼可见的高涨起来。
吓得几人都赶紧跪下,“皇上息怒。”
“哼,息怒,你们一天天的整出这么多的幺蛾子,让朕如何息怒?”
皇上的话,却是连燕南归也说了进去,一个个的都跟他动心眼子,以为他是好骗的吗?
“出去,都出去,到殿外跪着去,等候发落。”皇上没有给他们任何解释的机会,摆手让他们全部都出去。
燕南归根简良策出了殿门,此时正是夏日里最热的节气,现在又是未时左右,西斜的阳光将大殿外的地面晒的都烫脚,他们跪下去,定然也是……极为酸爽的。
两个人都没有商量,纷纷的找了一个柱子的阴影里,齐齐的跪了下去,虽然距离殿门有些远,但是好过太阳直晒的好。
李君泽则是不敢如他们那般明目张胆的偷奸耍滑,更何况他的心中依然对于燕南归不跟自己商量便将王全二人之前的口供递交给皇上的行为,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