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颔首,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处刑场这种地方,虽然棘手,可说到底,终究不过是一群衍生世界演变而来的高难度世界罢了。
因此当达到一定层次后,其世界阶位的上限与世界本身的位格,就成了其最大的制约。
对那些连"远征"都不曾经历过的新人而言,处刑场或许是一项异常艰巨的挑战,可对那条怪物一样的真龙来讲,这种东西,充其量只能作为拖慢对方脚步的枷锁罢了。
——更别说,那座“死海废墟”当中的处刑场,大多数都只是空有大量资源,但没有与其相符的异常存在的"样子货"罢了。
“话说回来,我亲爱的老朋友,你现在怎么忽然又关心起来这些娱乐节目了?”
忽然,黑影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露出一副好奇的模样,朝剧作家问道。
“只是没必要再问你那所谓的好戏的进展了而已,现在第三天已经过去,既然那个新人还活着,那就代表他大概率已经跟眉目那家伙准备的后手相遇了。”
剧作家平静地回答道,扫了一眼重新变得空旷且黯淡的舞台,瞳孔中掠过一抹幽邃的目光。
没错,他可以肯定,既然那个新人成功撑过了这几天时间,那么在真正的重头戏到来前,对方便不可能再遇到什么值得一看的危机。
这便是他跟眉目接触了那么多次后,所得出的"经验"。
“不出意外的话,那个混账现在估计正在哪里坐着,一脸欠揍模样的说着自己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之类的屁话了吧?”
剧作家冷笑一声,望着眼前空旷的舞台,微眯着眼,讥讽道。
……
与此同时,虚空,某处。
“成功坚持下来了吗……”
支离破碎的星空下,盘膝坐在虚空中的白袍书生缓缓睁开了双眼,其后的星河异象微微震动。
“这样一来,最后的一子,也已落下。”
白袍书生低下头,看着手中那颗被重新粘连到一起的满是裂纹的水晶球,瞳孔中流转过一抹灰白的色彩。
命运一道,知晓越多,便越觉无知,妄图凭一己之力强行修改他们命数者,最后只会落得个满盘皆输的下场。
因此,他不会为那两人去求所谓的希望,只会恰逢其会地拨动对方周围的某些事物的运势,让其在特定的区域、特定的境况下,发挥出连他自己都无法预料到的某些作用。
这便是他能为那两人做的全部事情。
不动其因,不沾其果,只是恰到好处地在中间的某一个环节落子,让那两人得以在特定的节点上有个喘息的机会。
至于能否坚持到那一口喘息机会的到来,则全看那两人自身的努力与造化了。
倘若那两人真的能坚持到那一步,并且始终谨记他的叮嘱的话,那么那两人那被剧作家身旁那家伙彻底搅乱的命运,或许便又能回归正轨。
哪怕那不是能让剧作家身旁那家伙如愿的落幕,但从可行性上来讲,那才是最完美的结果。
只是……
“希望,你能将这份对活下去的渴求,坚持到最后吧……”
没错,只需要贯彻这一个心念就可以了,只需要铭记活下去这一件事就足够了。
否则……
“一旦试图再向前一步,等待你们的,只有永无止尽的深渊。”
那条道路,不该让那两人去走。
白袍书生平静地注视着眼前的景象,瞳孔中的灰白之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如星空般深邃的目光。
只见其盘坐在那里,握着仿佛下一秒就会重新破碎的水晶球,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至于其究竟在等待何物,除了白袍书生自己,无人可知。
……
深渊侵蚀浅层区,地下城。
他…死了吗?
恍惚中,辛莱莱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脱离的身体,坠入了一片漆黑而冰冷的海洋当中。
下沉。
淹没。
沉沦。
周围的黑暗越发的冰冷,渐渐地让他的思绪都开始出现麻木,然而,就当其感觉自己快要彻底沉沦进那冰冷而深邃是黑暗当中时,一缕温乱的感觉忽然自他的灵魂深处升起,紧接着迅速扩散开来。
这是…什么?
好温暖……
就如同坐在冬夜里的篝火旁一般,驱散了寒夜,温暖了即将失去知觉的身体。
渐渐地,辛莱莱开始感觉自己正在上浮,周围的冰冷与黑暗逐渐远去,一缕光亮开始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并且越来越明亮,最后,一幅已经快被遗忘的画面忽然浮现在了他的脑海内:
那是一只形似人形的深渊生物,漆黑的丝线自他眼前的缓缓漂浮着,浓郁到令人战栗的血气自其身上散发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