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当下静默一片。
墨云铮也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话听着好生耳熟。
德妃着实是忍了好一会儿才没笑出声来,唇角弧度清浅,强行压下去这才出声,“是啊陛下,若是这宫女眼红小叶子在太子殿下身边伺候,犯下大错要拖着人下水才这么说,岂不是更可恨?”
“就如昨夜大殿下一事,陛下也不能只听一言堂。”
这下林贵妃还有什么听不出来的?
昨夜的戏码怕是墨云峥早就一手安排好的!
虽不知墨云峥到底是怎么得到墨青松在江南的消息,但恐怕也只是借了那么一出戏,就为了今日替叶絮婉脱罪!
什么不能听信一面之词,这是要她两头难顾!
如今皇帝已经派人去查了江南的事情,现在又要她松口叶絮婉的事,墨云铮当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提到墨青松的事情,皇帝沉默了一会儿。
转而又看向叶絮婉,“你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叶絮婉故作惶恐看了徐昭仪一眼,又看了一眼兰沁,“奴才撒了谎,还望陛下恕罪!奴才是见过这宫女的,只是远远见上一面,还以为是徐昭仪有了身孕在宫中待不住,想换上宫女的衣裳偷偷溜出去玩会儿……”
她故意把跟兰沁见面说成看错了人,先前兰沁要塞给她的镯子,她长了个心眼没收。
要是在她身上或是太监院里翻出了兰沁的东西,她就是浑身上下长满了嘴也说不清楚。
墨云铮适时轻轻踢了她一脚,笑骂道:“孤前些日子命人搜罗出来烧了的话本子都是你的?”
叶絮婉不敢吭声,只低着头,好似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皇帝却冷下了脸,兰沁与徐昭仪确实相像,远远看去也确实会错认。
只是徐昭仪早些时候就说那孪生姊妹想家了,回去探望父母几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成了她宫中的婢女了?
“林贵妃,宫中宫人的调度,应当是经了你的手了?”
皇帝鲜少有这么叫她的时候,林贵妃脸色倏地一白,连忙应声,“是,只是臣妾前些日子尚在禁足,又担心松儿平安,而故有段时间不曾管过了。”
叶絮婉不得不佩服林贵妃。
她好不容易把这件事跟林贵妃扯上点关系,却被三言两语摘了个干干净净。
林贵妃解释罢,又扭头看向兰沁,“你为何谋害徐昭仪?还不快从实招来?莫不是还想再挨板子!”
兰沁被打了几板子,身上已是火辣辣的疼,又听林贵妃质问,已经吓破了胆,下意识就看向叶絮婉,却又听墨云峥声音幽幽传来。
“孤劝你如今最好是实话实说,莫要攀扯谁,拿不出证据来,孤便唯你是问!”
“奴婢该死!奴婢知错!”兰沁知道没人能救自己,只能不停磕头,泪眼盈盈,“是奴婢一时鬼迷心窍,借着与徐昭仪有几分相似,妄图攀龙附凤,心生怨怼,这才走了不归路,奴婢知错了!昭仪娘娘,您饶了奴婢吧!”
她现在能求的人竟也只有徐昭仪了。
徐昭仪如今靠在皇帝怀里,一张小脸已经没了半分血色,眼中的泪要落不落。
好一朵清纯脆弱的小白花。
叶絮婉感慨一声,也难怪皇帝这些日子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陛下,嫔妾知道您生气,但是您还是保重龙体,或许是这个孩子与嫔妾着实没有缘分,”徐昭仪说着不免落下两滴眼泪,“只有一件事,求陛下放这宫女一条活路,嫔妾要她替未出世的孩子日日焚香祈福,权当是赎罪了。”
她说话时轻时重,气若游丝,好似随时都会昏过去。
叶絮婉心中不免骇然,此事在旁人眼里是草草了之,可在她眼中却不是这么回事。
徐昭仪留兰沁的命绝非因为心善,怕是恨的要死,不想让兰沁死个痛快而已。
待众妃离开,墨云铮自然也不好再待下去,却恰好同皇帝走了个肩并肩。
叶絮婉低着头跟在墨云峥身后,就听皇帝忽然开口,“你身边这个奴才,倒是个机灵的。”
怎么听都不像夸奖。
叶絮婉深怕皇帝觉得她有心机,直接找个借口把她拖出去斩了。
机灵的太监在夺权时是个趁手的,可若是以后即位,就留不得了。
墨云铮听出皇帝言下之意,眼神冷了几分,“这奴才实在愚笨,担不起父皇一声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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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道上,墨云铮走的慢慢悠悠,叶絮婉也只能跟在他身后,生怕这祖宗突然发难。
谁知还没走多久,墨云铮就真的开了口,“孤不是跟你说过,日后借口孤要你办事,可以不来吗?”
说的好听!
林贵妃摆明了是打着皇帝的旗号来的,她不去,打的是皇帝的脸,墨云铮再怎么据理力争,皇帝也能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