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絮婉闻言袖中的手一抖，面上不显，十分从善如流，“五殿下说笑了，奴才能伺候主子是天大的幸事，只是在一处呆惯了，再换一处总归是吃不消的。”
这话就是委婉拒绝了，墨常俞笑了一声，也没再提这件事，只是眉眼间夹着些许说不出的阴郁。
等到墨常俞吃完饭离开，叶絮婉依旧低着头收拾碗筷。
三番两次在墨云铮跟前提起这件事，本就是有所图谋，也不知道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五殿下这些日子出来的似乎勤了些。”叶絮婉这句话里头带着试探，将碗筷交给一旁的宫女，抬起头看着墨云铮。
“是勤快了点，”墨云铮面色不变，只是倚靠在一旁，随手抽了本书打开看，“若是再给他个健全身子，也不知道要给孤惹出多大的麻烦。”
叶絮婉一愣，“五殿下难道构不成威胁吗？”
一个足够聪明的人，甚至这么多年养精蓄锐，现在开始一点点露出爪牙，那就说明他羽翼已经将丰。
这种人无疑是十分可怕的。
墨云铮抬起眸子看了她一眼，“为何会有威胁？”
叶絮婉并不大能理解墨云铮现在还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不可能什么事都算到，叶絮婉深谙这一点，只是她现在也不好劝说墨云铮。
“时日不早了，殿下早点歇息吧。”
宫道上，叶絮婉手里并不提灯，只是静悄悄站在拐角处的阴影里，安安静静的与夜色融为一体。
小喜子蹲在一旁的草丛里小心翼翼拍了拍叶絮婉的肩膀，“小叶子公公，咱们要不回去吧？”
他说这话时声音都在打颤，看得出来，着实怕的不行。
“今日夜里也不一定会有人，难不成要每日晚上都在这等着吗？”
小喜子说着叹了声，他一直知道叶絮婉咽不下被人偷听的那口气。
只是到现在他们也还没碰上什么事，也许偷听的那一人并不是哪宫派来的，只是自个儿好奇，所以胆大包天爬上墙偷听。
叶絮婉却只是摇摇头，轻声道：“这些日子我托人打听过了，确实有太监丢了帽子，说是要今日出来找。”
可白天没有人来找什么帽子，那就只有夜里。
什么帽子要夜里偷偷摸摸出来找？
远处隐隐有灯笼的光透过来，叶絮婉当即一拍小喜子的肩，“来了。”
原先安排好的两个小太监就站在先前的墙头底下说话。
叶絮婉眼睁睁看着那太监放下灯笼，而后小心翼翼爬上墙头查看，手脚麻利，看得出来已经干多了这件事。
“走。”
叶絮婉当即跟着小喜子从暗处走了出来，“何人在此？竟敢在太子殿下宫外鬼鬼祟祟，来人，把刺客拿下！”
那太监吓了一跳，在墙头上僵住了，下来也不是，不下来也不是。
待被侍卫团团围住，那太监选也没得选，直接被人丢下来了。
叶絮婉冷笑一声，看着被人摁在地上的太监，学出了几分墨云铮的气势，“说，深更半夜为什么偷偷摸摸爬上宫墙？！”
太监吓得抖了三抖，“奴……奴才小德子，只是前些日子将帽子掉在这儿了，白日不敢冲撞贵人，所以才夜里出来……”
“夜里出来找帽子又为何爬上宫墙？”叶絮婉看向他，“还不说实话！”
小喜子万万没想到夜里这么一蹲还真蹲到了。
小德子哆哆嗦嗦跪在地上，看着实在不像个胆大的，要不是被侍卫一左一右摁着，恐怕现在整个人已经趴在了地上。
“奴才真的只是个打杂的太监！”小德子浑身抖的犹如筛糠，声音也带上了哭腔，“奴才真的是无辜的！求叶公公饶了奴才一命！”
“你叫我什么？”叶絮婉盯着他，轻轻摩挲了一下衣袖。
小德子抽泣道：“小叶子公公！”
叶絮婉叹了口气，眼底情绪意味不明，“怎么就这么嘴硬。”
“先将人扣押下来，明日等殿下醒了之后再做处置，明日若是哪宫娘娘问起，也好有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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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你昨日抓了个太监？”墨云铮声音平淡，垂着眸子看她。
叶絮婉替他系腰带的动作一顿，难怪今天不要小喜子，原来是在这儿等着问她话呢。
“是，殿下可还记得前些日子的事？奴才当时只捡到一顶帽子，只怕有人对殿下不利，于是多加留心，没想到昨天晚上还真抓到了。”
墨云铮了然，“可问出什么了？”
“没有，问他什么都说只是来找帽子的，”叶絮婉说着微微弯起眸子，只是眼底深处没有笑意，“但他知道奴才叫什么。”
墨云铮动作微微一顿，理了理袖子。
小叶子看着面生的人，那就势必是不怎么来这边的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