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我吧。再去寻一个欢心的姑娘,但她一定要待潇潇好。”
“傻丫头,说什么呢……”褚贝多笑着笑着流下了眼泪,“我不。”
“咳咳,咳……那你,一定要替我去看看外面的世间。去……去看看何为春风得意马蹄疾,何为东方夜放花千树……”李珍儿的脸色遽然变灰,双目涣散,但她紧紧抓住了褚贝多的手,“相公,答应我。”
“好,好……”褚贝多哽咽着回答,泣涕纵横,他知道自己心尖上的姑娘已油尽灯枯。
“还有,那些酸词酸句你都用错了……”她手刚要滑落,褚贝多就稳稳接住,“褚贝多,下辈子我先爱你。”眼前人缓缓闭上了眼。嘴角却挂起了微笑,一行清泪从左眼流出……
褚潇潇这一天不知怎的,又来到了母亲房前,轻轻敲响了房门。无言。
房内没有人回应她了。她推开门,看见父亲背对着她,正“吸溜吸溜”地吃一碗坨掉了的面。但越吃越慢,最后没了声音,只能看到父亲微微颤抖的双肩。
那年是褚潇潇九岁。李珍儿死后半年,褚贝多看着越来越像亡妻的女儿,在刨了石榴树根、重新种上枇杷树后,把她托付给胡先生,自己一人独自北上,没人知道他去了何处。
而当年的胡庸正在李珍儿死后不久就继承了李父的遗产。李父因女儿的死哀恸过度,没几个月也随女儿去了。李家夫妇一直知道他追蹑前贤“有教无类”的志向,依死前所立遗嘱,七成遗产分给了胡庸正。他因此也一直忙于建造学堂、宣扬教育仕途、招募教师一事,对褚潇潇说不上多上心,更何况她与她母亲那么像……
所以大多数时间都是褚潇潇一人待在府中,她是个聪慧的姑娘,知道李珍儿生前的传奇手稿藏在何处。所以她的每日不是通过读书窥探外面的世界,就是继续书写母亲心里的故事。不过她添了些人物,其中就有女主的母亲珍珠,一心爱她、护她,至死不渝。
就那么生活了些时日,褚潇潇发现自己有时明明是在书房伏案而眠,再醒来时却是在自己床上,她问了府里仅留的几个丫鬟,她们却都矢口否认。褚潇潇觉得奇怪,大着胆子遣散了下人。当天晚上她仍是借着烛光写书,夜至三更,从屏风后走出一白衣女子,长得竟然跟自己有八分相似。
“潇潇,我是珍珠。”
“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