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姨娘回到落雁居,辛母和辛娇就问:“怎么样?夫人有没有答应帮咱们?”
辛姨娘面色轻松,点点头,“夫人答应了,只是弟弟可能要受些皮肉之苦。”
辛母喜极而泣,“受些皮肉之苦和丢掉一条性命相比,算得了什么?老天保佑,你弟弟终于有救了。”
辛娇也很高兴,“还是姐姐有本事,能从县太爷手里捞出哥哥。”
对他们来说,县太爷就是最大的官了,现在自己的姐姐能让县太爷放人,怎么不算有本事呢?
辛姨娘支着额头,苦笑,“我只是一个妾室罢了,能有多少分量?”
见母亲和妹妹懵然,转开话题,“不说这个了。既然娘和妹妹来都来了,就在我这儿多住几日吧。”
辛母本来是急着回去见儿子,但是见女儿的肚子越发圆鼓,面容也浮肿,有些担心。
辛娇看出了辛母的心思,劝说道:“娘,就在这住几天吧。我还没见过姐夫呢。”
辛母点点头。
姐夫指的自然是靳渊了。
辛姨娘听辛娇的称呼,眉头一皱,“娇儿,以后不能这么称呼侯爷,见到侯爷要行礼。”
这里是侯府,不比家中,等级森严,一个妾室的妹妹,怎么能叫家中的男主人为姐夫呢?
辛娇有些不解,姐姐的丈夫不就是她的姐夫吗?
但从小对长姐的敬慕还是让她乖乖点了点头,“知道了,姐姐。”
昨天来得匆忙,辛娇还没有来得及仔细看这屋内的装饰,现在一看,屋里有许多在乡下见不到的好东西,辛娇敢打包票,就算是乡里的富绅,家里也没有这样的东西呢。
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一点艳羡,姐姐如今可是富贵了。
“……也不知道你弟弟怎么会……”辛母叹了口气。
辛姨娘心里浮上了隐隐约约的猜测,就像是水中漂起的浮木,越想把它往下摁,它就越往上漂。
“也许是得罪了什么人。”辛姨娘含含糊糊地说。
“咱们家一向本本分分的,你弟弟也是个老实的,怎么会得罪人呢?”
辛母是乡野农妇,没有多少见识,辛姨娘怕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把对方给吓到,但是不说又不太好。
反正落雁居也没有旁人,辛姨娘犹豫再三,斟酌道:“娘,其实我怀疑这件事和大小姐有关。”
辛母惊讶失声,“什么?大小姐?她不是才七岁吗?小小年纪哪来的这么多心思?再说了,这也是她的弟弟,怎么会如此狠心?”
辛媛苦笑,“也许是记恨我有了孩子,这府里七年都没有听过婴儿啼哭的声音了,我腹中有的又不是大小姐的嫡亲弟弟,她害怕我的孩子抢走侯爷的宠爱还来不及。”
“你有把握是大小姐做的?”
“十有八九。”
辛母面色大变,悲恸道,“我的媛儿,外人都以为你在侯府享尽了富贵,哪里知道你的艰辛。”
辛娇握紧拳头,“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姐姐现在就去向侯爷揭发她!”
辛媛神伤,“哪有这么容易,侯爷最疼爱这两个孩子,怕是说什么也不会信的。”
“这么坏的人一定会有报应的!”
绕过这个话题,母女两个又聊起了一些孕妇养胎的事宜,辛娇在一旁听得无聊。
辛娇本来就是个坐不住的活泼性子,在一旁听姐姐和娘亲闲话,没一会儿就腻了,“姐姐,我去外头玩一玩。”
看着蹦蹦跳跳出去的妹妹,辛媛嘱咐道:“慢些。文竹,你跟着小姐。”
辛娇左看看,右看看,东摸摸,西摸摸,什么都觉得新奇,可苦了文竹了,一直追在辛娇后面。
辛娇没想过侯府是这么大的,她以为落雁居已经够大了呢,原来姐姐住的地方只是这侯府中的一角,这气派的假山,悠然的流水,葳蕤的草木,就好像真的置身在江南。
辛娇没去过江南,但是她听哥哥说过,那里有小桥流水,青砖黛瓦,依水而建的人家,是一个灵秀非常的地方,江南的烟雨朦胧、诗情画意深深地印在了辛娇的脑海里。
辛娇一边走路一边好奇地看着周围,一个没留神撞上了人。
“抱歉抱歉,我方才没看到。”辛娇急忙向对方道歉。
对面是一个七八岁的女孩,梳着双丫髻,插戴着一支翠羽点金步摇,优美如天鹅的颈间挂着一把长命银锁,手腕上还有一对镶宝石镂空连环手镯,裙边压着青玉祥云禁步,被辛娇一撞,叮当作响。
通身上下富贵得很,想必身份不同寻常。
只是女孩面上看起来温柔可亲,辛娇心里却觉得有一丝违和。
靳辞盈没想到在这府里还有人敢撞自己,看对方的样子,只是个丫鬟罢了,这种人她一向是不会自己动手的。
跟着的春纤恶声恶气地,“哪里来的丫鬟这么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