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病症状轻,养了两三日也就好了,好不容易能不喝药了,徐婉宜打趣道:“真是阿弥陀佛,再喝下去,人都要苦了。”
翠微不赞同地摇摇头,“哪儿有美人是苦的,更别说像夫人这样的绝色美人。”
徐婉宜和翠缕两个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出来。
翠微一向不爱说这种俏皮话,偶尔说一次,一本正经,倒像是在说什么史书传记,叫人捧腹。
徐婉宜带着两个丫头去给老夫人请安,一进门就是弥散的苦药味,徐婉宜皱眉。
再看老夫人斜倚在枕上,眼皮子半耷着,恹恹的,没什么精神,不像是平时威风八面的侯府老太君,倒是个普通人家的老祖母了。
不管是什么显赫身份,在这些病啊毒啊面前,都是没用的。
徐婉宜坐在老夫人床边的杌子上,关心道:“祖母的身体可还好?请了医师看了没有?”
老夫人睁开眼看清人,回答道:“大夫来来回回也不过就是那么两句话,无非是说之前的余毒还未清。你有心了,自己的病刚好就来看我这个老婆子。”
徐婉宜抿唇一笑,“祖母谬赞了,给您尽孝心是孙媳的本分。倒是孙媳这病来得不巧,不能侍奉在祖母跟前。”
老夫人闻言更是欣慰,想到孙子,又不免愁道:“渊儿真是不像话,我让他来看看你,他呢,来个一次就算应付过去了。天天去兰院,就有这么喜欢?”
徐婉宜抿了抿唇,劝解道:“祖母不要生气,侯爷也有自己的考虑在,月姨娘像极了先夫人,侯爷移情也是有的。”
这时候不能顺着老夫人说靳渊的不是,就算靳渊有百般错,那也是亲孙子。
老夫人果然不说话了,满意地看着徐婉宜。
桂嬷嬷端着药进来,“老夫人,该喝药了。”
老夫人偏过头,赌气道:“谁乐意天天吃这些苦药,拿走拿走,瞧着就心烦。”
桂嬷嬷劝道:“大夫说了,得再吃几剂药才能好呢,良药苦口,您就喝了吧。”
老夫人不说话,桂嬷嬷为难地看着徐婉宜。
“真是越老越像孩子,我的老祖宗,哪儿有不喝药的道理。”
徐婉宜笑道,起身从桂嬷嬷手里接过药碗,“我看祖母是馋我做的蜜果子了。”
吩咐道:“翠微,快去拿我做的蜜饯来,给老夫人甜甜嘴,看在孙媳辛苦的份上,老祖宗就喝了这药吧!”
老夫人一听便笑了,“你个泼猴,原先端庄贤淑的,如今也来打趣我。”
说起徐婉宜的蜜饯,做得确实比旁人要好,清清甜甜的,老夫人年纪大,就爱个甜口,对徐婉宜的果子受用得很。
桂嬷嬷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向徐婉宜。
次日请安的时辰,辛姨娘早早来了,徐婉宜让翠微端上适合孕妇的蜂蜜水,和辛姨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孩子闹不闹?晚上睡得好不好?”徐婉宜问辛姨娘。
辛姨娘的手自然地搭在肚子上,“多谢夫人关怀,起初怀着这孩子也是担心得很,我娘说当初怀我时吃不下睡不着的,没想到这孩子倒是乖巧,也不闹腾,膳食也用得香。”
徐婉宜合掌,“这就叫母子连心了,这孩子体恤你,自然不舍得你受苦,在肚子里就这样贴心,将来定是个孝顺的小郎君,说不准还能给你挣个诰命回来。”
辛姨娘唇边噙了一抹淡笑,“是男是女都好,我也不求这孩子有什么大出息,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
辛姨娘来了也有半盏茶工夫,月姨娘一直没出现。
辛姨娘一哂,这月姨娘看来是恃宠而骄了。
月姨娘身边的丫鬟香叶来禀:“夫人,侯爷免我们姨娘今儿个的请安了。姨娘让奴婢来说一声。”
昨夜靳渊又是歇在了月姨娘院子里。
香叶走后,翠缕直言不讳:“派个丫鬟来打发夫人是什么意思?还侯爷许的,我看就是月姨娘狐媚纠缠。”
徐婉宜却说,“不打紧,侯爷都免了,我也落得个清闲。”
辛姨娘也是忧心忡忡,“夫人还是小心为上,这月姨娘恃宠而骄,也太不成体统了。”
香叶回去禀报月姨娘时,小丫鬟正给姨娘捶腿,月姨娘闲适地歪靠着,见香叶回来懒懒翻开眼皮。
“姨娘,夫人果真没多说什么。”
月姨娘扶了扶自己歪斜的髻,哼笑,“侯爷一连这么多日都歇在我这儿,谅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就算是夫人又怎么样,还不是要看侯爷的宠爱行事?”
午后,底下送来时兴的花样子。
翠微翻看着,笑道:“瞧这回的花色,倒是比上次好看不少。”
徐婉宜看一匹杏白蒲文妆花缎子很好,“拿去赏月姨娘,就说是赏她尽心伺候侯爷。”
翠缕有些不服气,“平白赏她这么好的料子做什么?倒是便宜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