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渊来了又走,翠缕愤愤道:“兰院也太猖狂了,见侯爷来就要装病抢走。夫人您也真是,怎么让侯爷去兰院呢,您开口,侯爷一定会留下的。”
徐婉宜让文竹先带着孩子下去,面色无波:“你方才没看见侯爷听到月姨娘病了的消息已经坐立难安了吗?强留他又有什么用?”
翠缕结结巴巴道:“就算是这样,也不该让月姨娘得意。”
徐婉宜笑了笑,没接茬,猖狂的人早晚自取灭亡,倒是滴水不漏的人才让人担心。
翠微倒是开口道:“夫人心里有盘算,哪里用得着咱们瞎操心?”
那边靳渊紧赶慢赶已经到了兰院,见病了的月姨娘斜斜躺在榻上,轻薄的纱衣罩身,身段玲珑,看得口干舌燥。
月姨娘转过身,面色红润,看起来并无不适。
靳渊面无表情道:“不是说病了?”
月姨娘展颜一笑,站起身,洁白柔嫩的手牵着靳渊,靳渊像中了咒一样任她施为,摆脱不得。
月姨娘撒娇道:“是病了,奴家的心口痛,侯爷治一治。”
纱衣落下。
靳渊的呼吸骤然急促,“好香。”
事后,月姨娘柔顺地贴着靳渊,不经意间提到徐婉宜。
“夫人又要打理家事,又要照顾小公子,也太辛苦,不如让妾身替夫人分忧,打理家务?”
靳渊虽然宠爱月姨娘,但还没有昏头到将侯府内宅交给妾室,断然拒绝道:“你体谅夫人是好事,只是侯府一向是由夫人打理,你没有经验,很难上手,再说养育淡宁也花不了多少工夫。”
月姨娘还想再争取一番,靳渊却道:“这事就不要再说了。”
月姨娘只能悻悻作罢,婢女们服侍着两人净面、漱口,又用了早膳,靳渊才离开。
一旁伺候的香叶凑到月姨娘面前,愁道:“侯爷现在不肯将管家权交给姨娘,怕是也有子嗣的原因,正院那边带着孩子去了趟德寿堂,侯爷就去那边看望,可见子嗣在后宅多重要,姨娘不妨早日怀个公子。
月姨娘揪着手帕,不耐烦地说道:“好了,这件事我自有思量。只要让正院那边分身乏术,侯爷自然会同意我管家。”
低声吩咐着香草。
乳母林氏和王氏自从到了小公子身边伺候,打着十二分的小心,毕竟夫人日日都要问小公子的饮食起居,那是容不得半点马虎。
徐婉宜手持一卷《庄子》,问两个乳母:“瑀儿今日怎么样?”
林氏机灵一些,抢先答道:“小公子吃得下,睡得香,并无不妥。”
徐婉宜点点头,“伺候好小公子,自然有你们的好处,若是小公子有什么闪失,就不要怪我辣手无情了。”
两乳母连道不敢。
退出偏厅时抹了把汗,起初见侯夫人年轻,以为是个好说话的,这几日相处下来才发觉,夫人既怜下又不容许人出纰漏,不是那种年轻好拿捏的。
翠微带来兰院的消息。
徐婉宜听完眼睛一眯,“不过是个姨娘,就敢觊觎掌家权。”
翠微道:“依着夫人看,咱们该如何应对?”
徐婉宜翻过一页书,静静道:“那就松松手,让她管管看。”
次日晌午,文杏就面带焦急禀报徐婉宜,“不好了,夫人,小公子他发热了。”
徐婉宜腾地站起,“翠缕,去请大夫来,翠微,和我一道去看看。”
瑀儿躺在床上,脸烧得通红,呼吸急促,徐婉宜坐在床边,手伸上去一摸,滚烫得非比寻常。
翠微见情势不好,怒道:“都是死人吗,小公子都看不好!”
徐婉宜没有制止。
这么小的人发烧极有可能熬不过去,何况瑀儿先天本就不足,更是多一重危险。
西间伺候的奴婢跪了一地,一句辩解的话也不敢说。
“说!小公子怎么会发烧?”翠微质问道。
文竹、文杏并两个乳母一干人等面面相觑,口中只道不知。
文竹道:“小公子今日和往常一样,喝了奶就睡去,奴婢方才估量着小公子将要醒了,却发现小公子已经发起热来。西间的窗户未曾打开,实在不知道是怎么发烧的。”
徐婉宜笑起来,“都不知道?打了板子就什么也记起来了。”
徐婉宜说完,就瞥见乳母王氏有惊慌之色,给翠微使了个眼色。
“是不是你蓄意谋害小公子!”
翠微上前,一把将王乳母的衣领揪住,问道。
王乳母是个老实的,见此情形,吓得什么都招了,“夫人饶命,奴家不是有意的,给小公子喂奶之前奴家喝了几口酒,小公子怕是因此才发烧,奴家再也不敢了!”
徐婉宜冷笑,抚弄着衣裙,“这时候才知道怕?小公子若是有什么意外,我就拿你的命来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