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言心中巨痛，她还是来迟了。
一万的尾款都不想要吗？！世言恨不得揪住血火队员的领子质问。
“没事的。”低低的嗓音响起，“这对我们来说是常有的事，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宝石形态没有人体神经，用刀划刻在宝石体上并不会感到痛苦。只是再次变回人类时皮肤上必定会出现刻字，时刻提醒着这是有主的奴隶。
世言痛心地轻抚这道伤痕，懊悔不迭的样子反倒让石墨少年有些自嘲。
自己的脸被毁了……她应该很心痛吧。他这样的底层宝石被买去寻欢作乐的同类有不少，只是他长得平庸又朴素，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遇到这样的主人。
这或许也是血火执意要毁掉他的脸的原因，就想看看这种掏空家底也要买男人的昏头女人捶胸顿足的模样，虽然不能亲眼看见，但幻想估计也能让恶劣的雇佣兵感到舒畅。
一万块买回个歪瓜裂枣能不心痛吗？
想必很快就会再次把他丢弃了，也许是低价转卖，也许是要求他去做苦工上交工资……
随便吧，类似的日子，他从矿山出生开始就在过了。可能是出于自暴自弃，他还对世言坦白：“他们根本就不相信你能凑到钱，你一走，我们就被推进工作间了。”
正要说自己还是第一个被刻字的，但在瞧见世言的脸色时，不知为何咽了下去。
哪怕这只是冲着他的脸而产生的惋惜，也过于真情实感了，让他产生了困惑。
那眼中满是悔恨和愧疚，世言本以为她已经改变了让他吃苦的命运，可没想到一时疏忽，竟然让这道刻字留了下来……带着雄心壮志的重生，竟然第一件事就翻了个大车。
可恶！
事已至此，只能以后再想办法设计一个新的切割方案将这道伤痕掩盖过去。
血火……别让她再撞到！
“零……”世言张了张嘴，改成，“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出土编号是H-G-97。”
G？
出土编号就和人类的身份证号差不多，格式是矿山-种类-序号，是宝石独一无二的编号，用在需要名字的场合。
和零魂截然不同的分类编号让她有一瞬间的迷惑，但随后就想明白了，一个是石墨，一个是钻石，编号当然不同。
以现在他们的从属关系，世言也可以给他起名。但她想了想却放弃了，上一世他们认识时，他已经有了明确的名字“零魂”。也许是他自己起的，或是他遇见的贵人给起的，她不能仗着时空逆转剥夺了这名字的意义。
反正只要人对，名字又有什么关系？
“那我先叫你97可以吗？来，”世言示意他跟上，“跟我来。”
世言带着97重新回到四楼，这么高的楼层让他无所适从，尤其是他脸上大大的“血”字，让路过的人都不禁多看两眼，令他如芒在背。可主人的行动不是他这种人能够过问的，他局促地跟着进店。
店员热情将两人引入店内深处，从销售商品区变成了弥漫着精油味和金属味的工坊区。这里陈列着锋利冰凉的车床机械，有的锈迹斑斑，有的还闪闪发亮。
唐刀正忙着往一张长桌上搬零件，数米长的实木桌上放着各种规格的钢管、弹簧、螺丝钉、瞄准镜镜片等等。就连生僻的规格都应有尽有，显然是把库存都搬了些来。最显眼的，是一根雪白的动物骨头，足足有一米长。
唐刀这个人不管再怎么咸鱼，在这么巨大的生意面前那鸡血一股一股地向外冒，想不精神也不行，这会儿见着金主笑得比什么都灿烂。
“您这么快就回来了！您父亲已经没事了吗？”
这才过去多久，怎么可能来回了一趟医院？世言没有必要再扯父亲的大旗，但也没有解释清楚的意图，只冲着唐刀使了个眼色：“你懂的，别问。”
唐刀似懂非懂，这个眼神好像和高层老总敷衍时有异曲同工之处，于是乖觉地不再追究。
“应您的要求，定制枪械可能会用到的材料都调来了，随挑任选，外面的机器也都检查好了通了电，随便用。”
最后竞价降到10万的额外条件，就是让她随意使用善冶堂的工坊和材料打造一把武器。战场上最常用的枪售价也不过几万到十几万，除去技术、制造成本和销售人工和利润等等，真要算起来材料所占的成本不知道有没有五分之一。
但在看到世言带来的人之后，唐刀笑容有一瞬间的凝滞。
该不会就是要给这人定制武器吧？
虽然他只是学徒，但在善冶堂这种大店，见识过的宝石如过江之鲫，从气质上就能判断一二。发色决定杂质，光是看他那一头黑发就知道绝不会是什么好宝石，更不论四肢紧缩、浑身不自在的模样，明显是从低楼层来的。
不过，关咸鱼什么事呢。
“师父还在和老总们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