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内,仪铭坐在下首,静静地喝着茶,等着朱祁钰的到来。
等了好半天,朱祁钰才姗姗来迟。
见朱祁钰进来,仪铭起身拜见:“臣仪铭,见过陛下。”
“子新来了啊,坐,先坐下说话。”朱祁钰看起来心情不错,示意仪铭不必客气,坐下说话。
“谢陛下。”仪铭恭敬谢恩道。
朱祁钰摆摆手,笑着道:“我说子新啊,你是朕的旧识,从朕是郕王的时候就是朕的长史,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我私底下相见的时候不必如此客气,怎么你就是记不住呢?”
仪铭正色道:“陛下,君臣之礼不可废,您为君,我为臣,自当如此,不分何时的。”
“好吧。”朱祁钰放弃了。
这个仪铭向来如此,估计和他自幼的家教有关,他爹仪智就是教谕,从小就培养他知礼守礼,这么多年下来,仪铭的性格已经成型,估计是很难改过来了。
不过朱祁钰也没有和他在君臣之礼上纠结,而是问道:“子新,你们礼部最近在忙什么呢?”
仪铭一愣,不知道朱祁钰问这话到底是什么用意,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礼部最近在忙着接待瓦剌和鞑靼两方的使团。”
“他们怎么又来了?今年和瓦剌议和后都来了两次了吧”朱祁钰奇怪道:“朕不是和他们说好了吗?每年入贡一次就够了,剩下所需通过互市解决,没事别总来朕这儿打秋风,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仪铭笑笑,道:“臣以为,他们也是没办法,如今瓦剌和鞑靼在草原上连番恶战,双方都是损失惨重,急需补充军需,尤其是粮食更是缺乏,臣听说,前两次使团将朝廷赏赐的衣帽绸缎全都贱卖掉,换成了粮食运回草原,可见也先和脱脱不花有多缺粮食。”
“鞑靼使团也找了你们礼部?”朱祁钰问道:“朕不是将和鞑靼联络的事情交给了大都督府吗?怎么还来找你们?”
仪铭笑道:“脱脱不花还是希望能够与我大明订立盟约,单靠私底下那点货物,完全不足以满足鞑靼的需求,也就只有年初辽东那种水平的互市可以满足吧。”
“那也不行。”朱祁钰立刻摇头道:“你回去告诉鞑靼使团,就说我大明已经与瓦剌订立盟约,盟誓不得与鞑靼互市,时间又没过多久,朕不可能现在就撕毁盟约。”
想了想又道:“你也和鞑靼人说一声,就说朕会让大都督府的人加大运量,你让他们多准备点牛羊马匹什么的,合适的时候,朕会下密旨给工部,秘密出售一批大明的铠甲给他们大汗的。”
“是。”仪铭回答道。
朱祁钰又补了一句:“算了,这事儿还是等脱脱不花坚持不住了再说吧,现在给他们还太早。”
“是。”仪铭再次回答。
“对了,你们胡尚书最近在做什么?”朱祁钰问道。
“胡老大人吗?没什么,只是每日过来坐衙,处理些日常政务而已。”仪铭眨眨眼睛回答道。
“哦。”朱祁钰点点头,突然问道:“胡濙已经七十多了吧?”
仪铭没想到朱祁钰会问这样的问题,想了想才回答道:“今年应该七十五了。”
“他是哪年考中的进士来着?”
“应当是洪武三十三年。”仪铭回忆了一下,然后答道。
胡濙是他的上司,他自然是要研究一下的。
“这么说,胡濙已经在朝五十年了啊!”朱祁钰感叹道。
“是的,胡老大人乃是国之栋梁,在朝五十年,担任礼部尚书也已经超过二十年了。”仪铭感叹道。
纵观历朝历代,没有几个人担任朝廷核心超过二十年的,而且一直屹立不倒,始终可以得到皇帝的信任,以仪铭的记忆,历史上就没有这样的人,诸葛武侯还被少主刘禅猜忌过呢。
朱祁钰突然问道:“子新啊,你说一个老人都年逾古稀了,还要为朝政操劳,不能颐养天年,是不是这个皇帝不合格啊?”
仪铭一愣,这话是啥意思?
随即反应过来,这是要对胡濙动手了啊。
当初朱祁钰把他安插在礼部的时候,仪铭就知道朱祁钰这是希望自己能够在胡濙离任之后接手礼部,但是现在胡濙身体健康,吃嘛嘛香,只要他自己不主动提出来,谁敢让他离任真当胡濙这二十年的礼部尚书白当的吗?
奉天殿内,仪铭坐在下首,静静地喝着茶,等着朱祁钰的到来。
等了好半天,朱祁钰才姗姗来迟。
见朱祁钰进来,仪铭起身拜见:“臣仪铭,见过陛下。”
“子新来了啊,坐,先坐下说话。”朱祁钰看起来心情不错,示意仪铭不必客气,坐下说话。
“谢陛下。”仪铭恭敬谢恩道。
朱祁钰摆摆手,笑着道:“我说子新啊,你是朕的旧识,从朕是郕王的时候就是朕的长史,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我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