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一关,我紧紧贴在门上,脑袋里嗡嗡响的全是一种我似乎被人算计了的郁闷。
冰凉的门板透过衣服贴在我的背上,突然觉得我二十年的安稳日子似乎从我嫁了子桑瞑之后正式结束了。
所有的事情攒了二十年,突然一朝爆发,火山岩浆似的急急朝我扑了过来,也不管我准备没准备好,能不能招架得住!
看来算命的话也不能不信,小时候我妈就跟我说过,我刚出生的时候我奶奶就找人给我算过命,说我生辰八字不好,二十岁会有个大劫,过得去就会一步登天,过不去……
过不去会怎么样我妈没跟我说,她当时就是笑笑,然后摸摸我的头告诉我,算命的都是在瞎编,什么大劫,都是骗人的!
现在想想,老妈的那个眼神可不像是在说算命的在瞎编。
我现在还真不求什么一步登天,我就只是想安安稳稳生下孩子,然后子桑瞑不论是做不做鬼王都无所谓,等我在阳间侍候好了父母,我就去找他,然后可以一家人……或者一家鬼好好生活。
正想着,我眼前忽然晕了一下,紧接着全身像是钻进了无数的蚂蚁,顿时难受得我双拳不由握紧。
糟了,我今天从早晨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我应该是饿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我喝了那一袋血之后,我再饿,都是不肚子先有感觉,而是血管先有感觉。
好象有几万只虫子在血管里挤来挤去似的,又疼又痒。
好在我现在是在医院里,医院各个地方最不缺的就是血。
不到一会儿,我就闻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离我不远,就在我斜对面的一个冷冻室里。
我脚下虚晃着步子就往那冷冻室凑了过去。
我试了几下,这冷冻室关着门,看样子虽然里面的味道很浓,
我也进不去了。后来我又试着往其他的房间走过去。
每一个房间里都有那淡淡的香甜味道,但是每一个房间里都有受伤的病人和家属,我总不能跟让家说我饿了,能不能给我点血啊!
最后只能一次次失望地再出来。
我饿极的时候对时间和空间没什么概念,也不知道在这医院里逛了多久,也不知道我走了多少个地方,我只知道一遇到味道特别浓的地方,那里就一定是锁着门的!
越来越饿,眼前也越来越没有焦距,这时,我忽然走到一间味道不浓,但是只有病人,没有家属的房间。
我眼前一亮,咬着牙走到病人床前的时候,我懵了!
床上躺着的正是叶芊芊。
不过叶芊芊这时候已经醒了,正躺在床上,睁着一双沉静的眼睛看着我。
我被她看得有些发毛,赶紧别过身去。声音沙哑地磕磕巴巴道:“你,你醒了。”
叶芊芊没有回答我,我听到身后的床上有被子被掀开的声音,还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突然,刚刚香甜的味道很淡的房间里瞬间涌上一股更加浓烈的香气。
我眼前一热,登时就转过身来看着叶芊芊。
她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包在右胸口的绷带被扯开一道缝隙,里面撕裂了的伤口处涌出一股腥红的鲜血。
我的眼睛顿时瞪圆了,全身血液全部集中到了脑子里,我的理智还在跟我说她是个病人,我不能这样,但是身体却已经扑到了她的身上,一口咬在了她的伤口上。
鲜血流进嘴里,我血管里数万只蚂蚁虫子开始一点点退了出去。
好半晌后,叶芊芊似乎实在受不住我这样的索取,闷哼了一声,我脑中顿时嗡了一声,身体使劲向后仰躺,用惯性把我从她的身上坠了下去。
我一动不动地
坐在地上,看着叶芊芊十分淡定地又把伤口缠好,咬了咬牙道:“对不起。”
叶芊芊瞥了我一眼,道:“我不会说出去的,放心。”
她重新钻回到被子里,仰躺着看着天花板,又对我道:“你为什么救我?”
我站起来,坐到她身边,道:“不论是谁,我都会救。”
我其实有些奇怪她会这么问,因为我不知道她这话的意思是她想被人救还是不被人救。
叶芊芊侧过头看了我一眼,这时,病房门被人打开,我跟叶芊芊一同看向门口。
沈拓站在门口一脸阴翳地叼着一根烟,看着我,道:“闫诺,跟我走一趟……”
走一趟?
我怎么了就要走一趟?
我站起来,愣愣地看着沈拓,直到他走到我面前,我才问道:“你是想来抓我?”
沈拓忽然一转刚才的阴翳表情,咧着嘴吧笑了,一拍我的后脑勺,道:“抓你干什么,你在火车上是不是遇到事情了,我是来找你了解情况的。”
我恍然,这才知道刚才沈拓的那表情是装出来的,不禁瞪了他一眼,道:“了解情况你就好好说,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