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雨堵在正门口的彭吏和步维竹,几乎是碰了一鼻子灰的回到了三圣山庄。
别院里烛光淡淡,宿浅尘正坐在屋内恭候着他们两人的归来。
“晓尘公子,你可知那九华山庄的人说什么?”彭吏刚一推门进屋,便是忍不住抱怨地捶墙。
宿浅尘淡声道,“九华山庄自不会承认。”顿了顿,她又问,“他们有说,亲眼看见我与初姑娘是一起离开的?”
憋着一肚子怒气的彭吏登时惊愣。
步维竹点头道,“正是如此说。”
宿浅尘微微拧了秀眉,心中忽蒙上了一层不好的预感。
步维竹想不明白地问,“晓尘公子一早便知那九华山庄的人不会承认,为何不让我等带人去搜庄?”
宿浅尘沉声道,“声东击西。”
九华山庄本就压着三圣山庄一头,不管初醉蓝在与不在,九华山庄都会拒绝承认,若是初醉蓝不在还好,若是初醉蓝当真还在九华山庄,九华山庄的人又怎会轻易让步维竹他们找到?
与其浪费时间,倒不如让步维竹和彭吏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给有能力的人腾出时间,以此在山庄内彻底搜查。
有脚步声响起在门外。
紧跟着,虚掩的房门被推开,当先走进来的是安庭,只是一向咋咋呼呼的他,此刻却异常沉默着,苏扶紧跟其后,微红着眼眶也是同样沉默
不语。
步维竹见此,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所谓的声东击西了,“晓尘公子当真是足智多谋!”
宿浅尘却没有半分松懈,沉着一双眸紧紧盯着门口。
在她的注视下,最后进门的是容隐,而失踪许久的初醉蓝,此刻正被他抱在怀中。
步维竹和彭吏一看见初醉蓝,当即欣喜地起身,只是还没等他们靠近,前行的脚步包括脸上的笑容便是一并僵硬住了。
零碎的衣衫,蓬乱地头发,以及那毫无血色的脸,还有那紧紧瞪着的浑浊双眸,每一个都如同一记重锤一般敲在所有人的心上!
“怎,怎么会这样?”
“二,二小姐……”
彭吏和步维竹彻底崩溃,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眼前的现实。
苏扶红着眼睛道,“我们并没有看见是谁杀了初姑娘,等我们带着桃桃寻找到初姑娘时,她,她便是已经被人埋进了土中。”
步维竹紧握着双拳,“如此的死无对证,难道我们连为二小姐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么?”
“未必。”宿浅尘缓缓起身,走到被放在软塌上的初醉蓝身边,垂下纱幔,遮住众人的视线,她伸手抚摸在了那冰冷刺骨的肌肤上。
死无对证这个词,可以瞒不住任何人,却唯独瞒不住她。
只要她想,便能够清楚地知道究竟在初醉蓝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左侧肋骨
骨折三根,肩,臂,腿等三是救处皮下淤青,双手手腕均有不同程度的擦伤,脖颈上有环状勒痕,也是致命伤,她是被人掐死的……”
宿浅尘以前在学校实习的时候,在某警务厅当过一段的实习法医,若非当初她坚持要继续考读硕士,就被留在警务厅任职了。
她一直清楚的记得,当时那些人对她的客观评价,专业够硬,足够冷静,有临危不乱的分析能力。
然而现在,她微微颤抖的指尖却在明显地告诉着她,她不够冷静。
再没有人单纯而又无害地对着她微笑,再没有人会哪怕一直被欺负,也仍旧能出淤泥而不染一般地保持着那份在别人眼里异常可笑的纯真。
初醉蓝确实不是十全十美的,却有着这世间最为难得的纯粹。
宿浅尘的手仔细摸索在初醉蓝的身上,当触碰到那冰冷的双腿之间时,她沉静地黑眸蓦地凝结成霜。
她想,她知道凶手是谁了。
冷梓汵!
掀起纱幔走出,正见彭吏怒着一双眼睛要去找九华山庄的人拼命,难得的,步维竹没有阻拦。
“站住。”宿浅尘却冷声制止。
彭吏红着一双眼睛,怒声道,“为什么到了现在还拦着我?难道就让二小姐如此不明不白的,的……”
“就算你现在去找,九华山庄的人也有的是办法应付你。”宿浅
尘攥紧了还在微颤的手指,“仇自然要报,不过却不能急于这一时。”
“晓尘公子可是以想到了什么好方法?”步维竹的眼也冰冷一片,他现在恨不得将九华山庄内的所有人都碎尸万段,可是他必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宿浅尘微微眯起了眼睛,声似寒风刺骨,“给我几日的时间,我定会让那个凶手血债血偿!”
彭吏和步维竹对视了一眼,同时双双跪在了宿浅尘的面前,“晓尘公子若是能为三圣山庄报了此仇,我等愿一生追随晓尘公子!”
三圣山庄现在正是群龙无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