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早已疼到不愿多喘一口气的三名女子们,挣扎地抬起眼,在魄军卫手起刀落的瞬间,对着宿浅尘露出了感激的微笑。
“谢谢……”
像是她们这种人,一小便被蓬莱秘密收养,她们甚至连她们是哪国人都不知道。
今天的事情,并不是她们所能左右的,唯有听令还能够活下去。
而若是事情一旦败露,等待着她们的将会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然现在,这个明明被陷害的国家,却愿意给她们最大的宽容。
谢谢她愿意给她们一个痛快。
谢谢她愿意在临死之前给她们最后的尊严。
“若是可以,我们希望可以是土梵的子民……”
话音落下,手起刀落,鲜血喷溅,所有的一切哑然而止。
殿中的看客们,无不是惊愣着那些女子临死前挂在脸上的笑容。
潜伏的作细很常见,各国君主为了能够随时掌握他国的情报,怕作细潜入打探再正常不过。
可临死之前如此心甘情愿投诚的,今日他们却是第一次看见。
借手打脸了三国参将不说,最后还收买了那三名女子的人心!
此等心智和魄力,别说是常人,就是整日站于朝堂之上的官员们,怕是也没有能做到的。
不得不说,土梵这位长公主的手段真是相当了得!
再
看看那三国的参将,此刻连挖个地缝钻进去的心都有了,不但被女人利用,最后还被女人抛弃,这种耻辱简直可以记入史册了!
“受奸人陷害,我们无言反驳,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三国参将虽终低下了头,却仍旧没有下跪,现在的他们只求能给个痛快的,好结束了眼前这比千刀万剐还要揪心的众人目光。
宿浅尘挑了挑唇,“三国参将当真以为,蓬莱的目的只是为了借助你们之手消灭土梵?”
三国参将齐齐一愣。
“你什么意思?”
“如此的大费周章,若目标只是土梵未免亏了一些,三国参将莫要忘记,既有挑拨离间,就有调虎离山。”清冷的目光,从三国参将那通红到发绿的脸上扫过,杀意渐退。
她要的,从始至终都不是这三个人的性命。
“为国征战,何错之有?况且脚踩着官僚之路,谁又不想往上攀爬?三国参将可能于土梵是罪人,但在你们的国家,你们仍旧是为国效力的英雄,我土梵虽小,却愿为有能者让出一条路,若三位不嫌,我土梵愿与三国结盟,此次之事就此掀过,从此断不再提!”
此一番话,着实震惊了殿中的所有人。
周努愣怔地看着坐在主位上,从开始到现在始终淡定自若的宿
浅尘,心中的愤怒和不甘,终全部消退,只剩悔恨的顿悟弥漫在心头徘徊不散。
就算土梵关押着百万的战俘,手握三国的参将,但若想真的彻底征服,就必须要出兵攻打。
只要有战争就会有伤亡,水,木,火三国虽不大,但若是一一讨伐终会劳兵伤财。
只是历代君主征服的手段,从不曾改变。
而最终的胜利,哪个不是踩在鲜血和尸体上的?
然,这千古不变的残忍征伐,却被一个女子所看透!
她威逼利诱,不过是避免征伐,将土梵的损失减少到最低。
她恩威并济,要的就是三国参将的感恩戴德,从而甘愿投诚。
谁说女子不如男,谁说朝堂是男人的天下?
此等剔透玲珑攻于心计又掌控人心策无遗算,简直是强大到可怕!
“你说调虎离山就调虎离山?蓬莱乃是五诸侯国之首,怎会做如此小人之举?依我看,从始至终不过都是你的自言自说罢了!”
就在火烈国与木湘国的两位参将动摇之时,水雾国参将忽怒指宿浅尘。
宿浅尘勾了勾唇,“既如此,我也不强求。”
她挥了挥手,示意殿外的护卫们,将三国参将送去皇宫别院休息,饮食依照二品朝臣的等级待遇,并准许他们在皇宫内走动,想要去军
营看望自己收下的将士也可由魄军卫亲自护送。
简言之,三国参将在土梵内的一切举动都是自由的。
殿内的宴席又持续了片刻才得以结束。
随着宾客们的离开朝阳殿渐渐安静了下去,而被罚了三十大板的周努,仍旧趴在长凳上受着罚。
宿浅尘才走出大殿,早已看不下去的护卫们便跪倒了一地。
“是我们眼拙,未能识得长公的心思,还请长公主息怒。”
“恳请长公主高抬贵手。”
这一刻,他们真的知道错了。
从最初只是对宿浅尘身份的尊敬,到现在的心服口服。
宿浅尘平静的目光,从那些护卫的身上,落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