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不知怎的,忽地想起在乡下时,那些年岁大的婆子凑到一起说说笑笑的话。
她们说这种是公狗腰,很厉害的,能让婆娘下不来床。
以前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现在却是秒懂。
只看了两眼的苏离就不敢再看了,即使是在梦里,她也不敢过分放肆。
正要收回视线,男人却突然回头,不期然地撞进了一片幽深。
苏离的心咯噔一下,瞬间就想起了这个男人的身份。
晋王司徒裕,也是司徒泽的皇叔,当然,也是她的。
当今圣上的胞弟,是一个很神奇的人物,文韬武略,是个人人皆知的天才,尤其是在带兵打仗上。
六年前曾率领赤焰军攻打匈奴,逼得对方连连败退,若不是投降投的快,司徒裕能直接带着军队逼进匈奴皇城。
因他的骁勇善战,数十年一直心怀叵测,在边境蠢蠢欲动,三番两次挑起战事的匈奴彻底老实了。
只是不知为何,从战场上回来的司徒裕却是突然不能说话了。
先皇原本有意将皇位传给他,但人已经哑了,断不能继位,只得传给了他的皇兄,当今的圣上,先皇也在一个月后驾崩。
苏离只在跟司徒泽的婚礼上匆匆见过司徒裕一眼,故此才没有在昨晚想起来。
认出司徒裕的身份后,苏离差点崩溃。
她自认为自己虽不如京城那些世家小姐知书达理,但也不是什么放荡之人,怎的接二连三做梦却出现在皇叔的床上。
苏离敢用性命发誓,对司徒裕,她可从来没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甚至在见过那一面后,她连这个人都不记得了。
毕竟嫁入康王府的一年多的时间里,她想的都是怎么将司徒泽那颗冰冷的心给捂热。
即使知道在梦里,司徒裕看不到她,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但苏离还是又慌又虚,迅速地飘了出去。
司徒裕盯着那面墙看了一瞬,眉心蹙了蹙,穿好衣服后,敲响了桌面,追风迅速出现,躬身行礼。
“主子有何吩咐?”
司徒裕沾着桌上昨夜剩余的茶水,在桌面上写下四个字。
“查康王府。”
追风领命退下,很快再次出现,向司徒裕回禀。
“康王妃已经失踪一天一夜,其婢女青禾哀求无果,偷偷离开康王府,准备回将军府求助。”
司徒裕沉默了一瞬,召来管家,让他备车。
苏离忧心青禾,一离开晋王府就赶紧飘去康王府看她。
虽然只是清晨,但夏日的太阳已经很毒了,照在人身上灼烫的,她只能在沿着墙根或阴影处飘。
康王府内,司徒泽正陪着苏瑶儿用早餐,细心地将粥吹凉了才放到她的面前。
苏瑶儿享受司徒泽的体贴,含情脉脉地看了他一眼。
“谢谢王爷。”
片刻,她又向司徒泽问道:
“王爷,妹妹还没回来吗?”
司徒泽的脸色立马变了,温柔不在,阴郁冷沉。
“吃饭的时候不要提她,影响胃口,不回来正好,省得看她碍眼,她要是真有点自知之明,最好死在外面,永远别回来了。”
此话正巧被刚回康王府的苏离听到,她怔怔的立在原地,难以置信的看向一脸冷厉厌恶的司徒泽。
王爷,您就如此厌恶妾身吗?
似是不愿再听到令她彻骨疼的话,苏离仓皇从他们身前飘过,留下一阵似有若无的风。
司徒泽动作顿了一下,抬头望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苏离去了青禾的房间,却没有看到人。
那丫头身上有伤,能跑到哪里去?
微微转念,苏离就猜出青禾去了哪里。
自己失踪,司徒泽袖手旁观,那她只能去求助将军府了。
可那个傻丫头怎么会知道,将军府的人都跟司徒泽一样,不喜且厌弃她。
苏离被送去的那户人家不将她当人看,从小她就睡在猪圈里,吃的也都是剩菜剩饭,有时连这些都没有,她饿得实在受不了就去偷吃猪食,但若是被发现,还会遭到一顿毒打。
原以为自己的苦难永远不会结束,可在苏离十二岁那年,忽然来了一群身穿华贵衣服的人,他们说她是被调换的真将军府千金,要接她回京。
苏离高兴坏了,她觉得自己迎来了新生,带着无限的期盼,她回到了本来的家,可将军府上上下下冷漠的态度,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没人对她的到来表示欢喜,全都去安抚轻哄那个占了她身份的假千金苏瑶儿。
她的兄长,还有弟弟对她恶语相向,觉得是她的出现破坏了他们家的和睦幸福。
就连她的母亲都叹息,既然错了那就错到底,为何管家临死前要说漏嘴,害得他们不得不将苏离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