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吃鸭腿?”阿宁喝了一口粥,她声音沙哑的问道:“要不你换鸭脖子啃?”
“你的嗓子怎么了,怎么哑成这样?”陆景非忍不住皱眉,阿宁现在的声音虽然算不上难听,但听起来总感觉不太舒服。
“可能是昨天吃鱼吃得太快,鱼刺划嗓子了。”阿宁慢吞吞的喝了一口粥,她补充一句:“吃完饭就好了。”
他俩一说话,发呆的慕清越回过神来。手里的烤鸭腿散发着油脂被炙烤后的特殊香气,慕清越盯着鸭腿看了一会儿,然后吃了起来。
自己身边两个人都在吃,自己一个人不吃的话,总感觉怪怪的,于是陆景非也咬了一口手里的烤鸭腿。
鸭腿算不上大,咬上几口就没了。阿宁看了看碗里还剩一半的粥,问他俩还吃不吃。
于是乎,良策不知道从哪里抢来的一只烤鸭就这样被两个人给分着吃光了。
大概是肚子填饱了心情也会好,陆景非感觉让他闹心一晚上的事情也不那么重要了。
“昨晚我父皇给我送了封信,信上说怀吉在几个月前出了件怪事,陆景阳主动提出去调查这件事,结果他也毫无音讯半个月了。他那一家老小天天跑到我父皇面前哭,哭得我父皇都快疯了。”
阿宁喝粥的动作一顿,她问道:“信上有没有说怪事具体发生在哪个地方?”
“怀吉县城百里外,一座叫百目山的地方。百目,就是一百只眼睛的那个百目。”陆景非转过头问阿宁:“你知道那个地方吗?”
“百目山,”阿宁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去过。”
陆景非和慕清越同时一愣,然后他们互看对方。这个动作没有实际意义,单纯的习惯而已。
“你爹是想让你去救陆景阳?”阿宁问陆景非。
“不是,我爹只是单纯的想跟我抱怨几句而已,他平时就喜欢跟我抱怨各种事情,至于这件事,他没有要我插手的打算。他在信里还说让我别放心上,他还说,等过段时间我哥不忙了,让我哥去怀吉看看就行了。”
阿宁慢悠悠的喝着粥,她好像在思考什么问题,陆景非也不好意思出声打扰她。
眼看碗里的粥要见底了,陆景非正犹豫要不要学着良策夺碗的时候,阿宁突然加快动作把碗里的粥全喝了。
“你想不想去?”阿宁拿着空碗问陆景非。
陆景非下意识的想要找借口否决,但是话到嘴边他却说不出口了。他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但是有些事情他真的没办法做到一锤定音。
阿宁看向慕清越,而慕清越的态度是直接摇头否决。昨天的信他也看了,他觉得从事情的起因上来看,怀吉的事情极有可能是个圈套。
既然是圈套,那就没有必要往里面跳了。
“如果你给不了自己一个不去的理由,”阿宁转过头,她对看向她的陆景非说道:“那就去。”
慕清越提醒道:“那里可能会很危险。”
阿宁没有理会慕清瑶,她看着陆景非,含着笑意说道:“我知道让你犹豫不决的不是危险,我也知道你需要别人给你一个去的借口。”
“他要是死了,”陆景非犹豫一下,他说道:“他儿子也挺可怜的。”
“十九。”
陆景非愣了一下,阿宁其实真的没有这么一本正经的叫过他十九,阿宁甚至很少叫他的名字。
就连慕清越也以为阿宁要开导陆景非时,阿宁突然脸色骤变。
不是阿宁要对谁发难,她就是从一板正经瞬间变成了贱嗖嗖:“百目山有笔大功德,去到就等于赚到呀!”
陆景非没绷住笑出了声,他心里很清楚,阿宁这么说就是在给他找去救陆景阳的借口。
慕清越无奈的一口气还没叹完,阿宁就伸手推了他一下,然后就听她说道:“你去通知云海他们一会儿出发,顺便让你们家老祖宗自己来见我一下。”
没多久,慕夜城就自己过来了。陆景非起身准备走,阿宁也没说话。陆景非脑子一抽,然后他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一会儿我哥会来处理下面的寒天绿松,你和姜殷配合良策将其他亡灵安顿好。”阿宁抬起左手:“手伸过来。”
慕夜城没问为什么就把右手递给了阿宁。
阿宁一边用手指在慕夜城的手背上描画,一边说:“去到不夜城后,你一定要看好花容和姜殷,之前我没有细说,姜殷是他母亲自己剖腹把他拿出来的,姜殷之所以魂体有损伤,是因为锁魂链伤到他母亲的时候,他母亲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扯断脐带。”
慕夜城攥紧拳头,不过他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
“花容战死之后,他们就杀害了她的母亲,又将她的亡魂制成了魂蛊。”
“嘶——”
手背上尖锐的刺痛让慕夜城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低头看,他的右手整个手背上流淌着灵动的银白色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