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却不跟他客气,推开人,径直走到他榻前,几下就从丝枕里抖出一张纸。
“果然藏在这儿啊。”
姜念找到的,就是许明安偷偷作了藏着的画像。
他反应不及,磕磕绊绊地问:“你……你都知道了?”
“谁告诉你的?”又口不择言地追问着。
“许大哥,”姜念扔下他的枕头,语调略带疲惫,“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有些话说开了,那你我各退一步,也能在一个屋檐底下把日子过下去。”
“可你呢?你竟天真成这样,在人家的地盘动这种心思。”她攥了那张细心卷好的宣纸,走到男人面前,“你知不知道,这东西足以害死我们两个人了。”
说到底许明安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他鼻间气息粗重几分,慌乱道:“姜姑娘,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您就对谢大人说,是我……”
“我说什么?”她故意拔高语调,“许明安,你一家人都不容易,是想着为我死了一了百了,也不想我和采萍姑姑做人了是吧?”
“不是的!”他越着急越出错,只一味摇头,“不是的,我不是这样……”
姜念不想听,也没工夫听他的辩白。
对许明安来说,最好的结果就是离开。
她稍稍冷静,把手中的画纸重新放在桌上。
“你是个想做官的读书人,那我今日,就教你一个生死攸关的道理。”她说得很轻,却又声声入耳,“做官,便是为人臣。”
“伴君如伴虎,若没把握全身而退,便永远不要心存侥幸。”
少女转过身,刻意避开男人眼中的泪。
“离秋闱还有半年,你今夜就动身回去吧。好好考,对得起父母养育之恩即可。”
至于桌上那画像,似姜念留给他最后一点颜面,始终没有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