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
他点一点心口往左偏半寸的位置。
难怪左臂行动不便。
姜念轻轻叹息,“好在是偏了。”
继而又问:“你和那校尉很亲近吗?叫你这么拼死救他。”
萧珩灵活些的右臂伸过来,攥住她一只手才又开口:“我不会死的。”
“还有,我也不是白救他。”
姜念盯着他不解。
“萧珩年轻,在军中并无威望,轮到我,就得花点心思,这是个好机会。”
一个校尉的生死不算什么,倒了也随时有人顶替,而萧珩在意的,是他爱兵如子的名声。一旦打响,他才能从众人口中娇弱的小侯爷,变为值得追随的领军人。
姜念望着他俊秀的一张脸,连左侧面颊的疤痕都一分未变,却有了这样的心计。
“为什么呢,”她下意识问,“你要军队拥护你,你想做什么?”
他只摇头,“我想你自在一些。”
宣平侯府的小侯爷,只是一个口头的身份,没有兵权堆砌,华而不实的空壳。
要姜念自在,无非就是要有能力,去同谢谨闻抗衡。
姜念忽然想起那日夜里对坐,他冷不丁问出一句:谢谨闻走了,你是不是能轻松些。
原来他那时就下定决心了。
“不用的,”姜念另一只手也跃到桌上,紧紧攥着他,“你不必为了我去做这些。”
她说会陪萧珩一辈子,萧珩记住了。所以姜念不敢告诉他,她已经决定往后离开京都,逃离谢谨闻的势力。
这些男人她谁都不愧疚,唯独萧珩心性至纯,每欺瞒一回便愧疚一回。
“可我想做这些。”此刻他明澈的眼睛望过来,静静开口,“我没有告诉过你吧。”
“第一回碰见你的时候,我其实正在犹豫要不要逃,不做这个世子。”
“可我又在想,若是逃了该去哪儿,做不回玄衣卫,我在这世上无亲无故只有仇敌,连我的样貌都会招来杀身之祸。”
他忆起当时,自己蹲在池边看水中倒影,进退维谷之际,姜念闯进来了。
再开口,眼角带了笑意,“你那时问我,我遮着脸做什么,还说我一定生得很好看。我后来便想,做世子也不差,至少能够摘下面具,来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