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那截手腕都是酥的,默不作声,单手提了比人还大的麻袋,健步如飞跟进去。
姜念回身时见到这场面,不得不感慨:这身板是正好啊。
“伤好了?”人跟到自己身后,她轻声问了一句。
“好了。”
他不喜欢让人担心,话总往浅了说,姜念转过头追问:“是真好透了吧?”
萧珩对上她的眼睛先是一怔,随后问:“你要检查吗?”
这回是姜念愣了。
这话若从旁人口中说出来,那是调情;偏萧珩问得一本正经,叫人都不忍苛责。
“你这人呀……”
听她含笑的口吻,少年人也并非无知无觉。
他忽然想到那种场面,自己脱下衣裳,姜念凑在自己身前,柔软的指腹点在那处……
他立刻甩了甩头。
清醒几分,继续跟在姜念身后。
“外面什么动静?”
“仍旧没有动静。”
“查清楚多少人了吗?”
“不多,绝不到两百人。我的人加上朝廷派的玄衣卫,一定能抵挡。”
姜念点点头。
“就在刚刚,我发现了一个漏洞。”
沈家祖宅虽挤,却也不小。
两人转过一个弯,萧珩问:“什么?”
“要人死,未必非得动刀。”
偏僻的厨房里,只有一个小丫头守着。
见人便从矮凳上起身,“是送菜吗?跟我来吧。”
那人领着萧珩进去。
姜念立在门外,片刻之后,听见里头传来打斗声。
纵使那人会武,可萧珩毕竟曾在万里挑一的天卫军中,仍排到第三。
姜念进去时,那人已被萧珩制住,嘴角渗血望向她。
“怎么办?”
“带过来。”
如今的沈家穷,有好处也有坏处。
坏处是很容易被人混进来,好处就是,萧珩一路提人跟着,连个洒扫的小厮婢女都没有。
人被带进苍柏院,姜念已和老太爷摊牌,自然就能在他那里处置这件事。
可进了屋门,竟没看见人。
老人家腿脚不利索,从来是不出院子的。
姜念刚绕到床前,便听书房那儿传来什么声响。
看清跌在地上的人,她慌神冲上前。
“太爷!”
……
苍柏院从没这么热闹过。
至少自姜念进门起,是没见过的。
萧珩和那个细作,暂时被她安置在边上小库房。
长房儿子带着一个孙儿过来,三房沈渡的父亲,也带着沈渡两个哥哥,外加几个少不更事的儿女。
至于老太爷的二女儿,听说也已派人去传信了。
这屋子原本不大不小,被人一挤立刻就小了,她也只能被镶到最边上。
也不知是哪一房哪一辈的夫人,正拿腔数落着阿蓉,质问那时怎会跑出去。
阿蓉与她一样,就只是忧心望向床上躺着的老者。
另外那些孩子,七嘴八舌吵闹得很。
直到外头谁高呼一声:“大夫来了!”
那位夫人终于不数落阿蓉了,只轻声埋怨一句:“又要浪费钱了。”
各房妇人都拉扯起自己的孩子,给那风尘仆仆的大夫让路。
有人走到门边问:“怎么去这么久?”
小厮答:“夫人交代,城郊那位大夫便宜……”
听着这些七嘴八舌的事,姜念只觉得头痛。
好在那大夫也头痛,拭了把汗便道:“屋里人太多,太闷了,没事都出去吧。”
又有人吆喝着,你告诉我我告诉你,最终留下了老太爷两个儿子。
姜念识相道:“我这就去开窗。”
于是也没人管,她还立在窗边。
那大夫问了老太爷一些近况,多是姜念答的。
最终得出结论:身子本就不好,这一跤把原有的毛病都摔出来了。
送到门外时,老太爷的长子问:“还有多少时日?”
大夫只说:“老人家高寿啊?”
“再有一个多月,就七十了。”
“那……这个寿辰,应当还过得下。”
姜念转过身,都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到床前的。
老太爷的拐杖,就被她立在床边。明明清晨时,她还拜了师,还跟人讲沈渡的事。
转眼,人就无知无觉躺在这儿了。
老太爷两个儿子都在门外,迟迟未再进来,似乎是在商量,要不要再请其余的大夫来看。
长房那位是这样说的:与其钱打了水漂,不如就积着,好办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