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赶到商场的时候,被许佳怡狠狠埋怨了一通。
“有没有点时间观念啊我说大小姐,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约好两点前,姜念迟到了将近一个小时。
虽说她解释了事出有因,可许佳怡什么时候被人放过鸽子?
相比她刚解放,朝气蓬勃,眼前人就有点死气沉沉。
许佳怡一下就收敛了,凑过去问她:“到底出什么事了?”
她却只摇头。
姜念没法说,谢谨闻的妈妈,希望她考虑在大一的时候怀孕,趁暑假生下一个孩子,以此巩固自己在谢谨闻那里的地位。
女人经历了岁月搓磨,生着细纹的眼睛微微眯起,用一种她很熟悉的、以退为进的语气说着:“当然,阿姨只是建议,还得看你的意思。”
姜念没看出来,她在谢谨闻面前总表现得缺点主见,到自己这边,却是隐含强硬。
“姜念。”
“姜念!”
许佳怡不满地伸手推一推她,明明是她自己约人出来,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呢。
姜念的注意,又落回许佳怡尖秀美丽的脸上。
“你之前跟我说,”她直愣愣开口,“出国,是怎样一个流程?”
许佳怡收回手,将信将疑,毕竟是她亲口说的不去。
“你现在才开始准备,也太晚了吧。”
说完,她冲人扬一扬下颌,“不过你要真想去,我叫我家里走流程的时候,带上你。”
姜念对人说了谢谢。
那天谢母说的话,她像是烂在肚子里,谁都没说起。
而男人回来,也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
中间恰逢一次雷雨,当天的航班都取消了。
晚上八点推开家门,像第一次正式见面那样,小姑娘穿着柔软的睡裙,站在二楼温暖的走廊灯下。
只是她明显长大了,养长的头发披散在身后,叫谢谨闻又是一阵恍惚。
她说:“你回来了。”
若非自己风尘仆仆,他甚至想上楼,征得她同意,抱一抱她。
行李箱搁放一边,他的外套叠放在客厅椅子上,对楼上的姜念说:“我先洗个澡,等会儿来找你。”
她已经成年了,也不再是高中生,谢谨闻想,是时候适当拉近距离。
姜念听到这句话,却是想到些什么,踩在拖鞋上的脚趾不自觉蜷起。
“好呀,”可她对人展露了笑容,“那哥哥先洗澡。”
她又叫自己哥哥了。
比起最开始的时候,显得意味不明起来。
谢谨闻站在浴室花洒下,发觉她失去了小孩心性,似乎又变得琢磨不透起来。
尽管这三年,他一直和人保持交流,关注她的方方面面。
可她的心还是……让人看不透。
拉过吹风机吹干利落的短发,他原本是要穿着浴袍出去,想了想小姑娘那声“哥哥”,还是从衣柜里拿出一身居家服换上。
叩叩——
姜念拉开门,对上他身上整齐的衣着,不自觉松口气。
随后才故作大方地拉开门说:“哥哥进来吧。”
“嗯。”
男人头发是刚吹的,没有平时打理的那样利落,额前稍长的碎发垂下来搭在眉骨上方,显得年轻些,也更平易近人。
姜念把房间收拾过,贴身的衣物都收起来,也没什么他不能看的。
谢谨闻四下打量,还是坐到她床对面,那张躺椅上。
姜念自己躺刚好,给他坐,就显得有点不匹配。
“这几天做了些什么?”
很常见的一个开头,只是没在自己房间里发生过。
浅黄色的窗帘还没拉上,姜念自己坐到床上,对人讲了这几天的事,包括去见许佳怡。
至于最后托她做什么事,姜念当然隐下了,也托人为自己保密。
谢谨闻每天都会听一听她的动向,她倒是一字不落全都说出来了。
继而又问:“我母亲来过?”
姜念默了默。
随后,艰缓点头。
谢谨闻一看便知,她与自己母亲相处并不算愉快。
经历了上一回郁郁而终,这次他很早就帮助母亲离婚,回到谢家生活。
同时也发现了,自己的母亲,并不如记忆中那般温婉柔顺。
离婚之后,她好像习惯了过度索取情绪价值,哪怕那种东西对谢谨闻来说,本身也是极其稀薄的。
“我承认她观念稍显落后,你要是不喜欢和她在一起,以后……”
“哥哥说这些,”却被姜念打断,“是因为喜欢我吗?”
男人不出声了。
原先想着,要精心准备鲜花、烛光,对着东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