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心的模样,就是明晃晃的吩咐姿态,显得二公子只是身边候着的奴才一般。
二公子拧着眉与大公子对峙,脸上的笑容消散得所剩无几,只剩下唇边的一点,像是咬着牙一忍再忍才开口:“兄长既然看的上愚弟,愚弟自然是……甘之如饴。”
说着二公子攥了攥手掌,像是忍了天大的气,才挣扎着上前,想要从行之手上接过银筷为大公子布菜。
谁知他刚伸手,行之却怎么也不肯松手,反倒是卫辞青没再看二公子,眸光定定地落在跪着的花颜身上,薄唇掀了掀:“本相要的可不是你。”
二公子闻言才反应过来,顺着卫辞青的视线看过去,看见花颜便再也控制不住拧了眉,脸上笑容全数消散,罕见地黑了脸,看向卫辞青:“这满屋的奴才,兄长为何偏偏要选她?”
“除了她,还有哪个丫鬟?”卫辞青看都没看二公子一眼,淡漠开口,仿佛未曾察觉到半分卫昼然的时情绪和场中剑拔弩张的气氛。
一句话,将二公子一时堵得哑口无言。
自己的通房丫鬟居然要去服侍旁的男子用膳。
暂且抛开花颜就是朱颜,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人不说,纵使只是一个普通的通房丫鬟,他身为这卫府二公子,即使再不喜欢,也绝对不会容忍她伺候别的男子用膳,更别说那男子还是卫辞青!
分明就是要将他按在地上羞辱!
甚至比让他自己伺候卫辞青用膳,还要屈辱!
卫昼然向来对人对事都是带着笑,实在是被羞辱得没了笑容,偏生又越不过卫辞青去,只能梗着脖子盯着危襟正坐的卫辞青,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可她是愚弟房中的人,兄长此句怕是太过欺负人了?!”
花颜纵使心虚地不敢抬头,也能察觉到那道落在自己身上阴鸷冰冷的目光。
听见二公子咬牙切齿地质问之后,传来的便是大公子冷漠讥诮的嗓音,与二公子的激动不同,是截然相反的冷静,太过冷静甚至显得有些冷漠:“欺负你,又如何?”
没有激昂起伏的情绪,只有彻骨的冷静和自信。
像是算准了,卫昼然再气再被羞辱,也没有办法同他叫板。
如今卫辞青如日中天,权倾朝野,在朝堂可以说是一手遮天,科举名单一案之后圣上对卫辞青更是器重不说,只说卫辞青乃是他名义上的兄长,为了保全卫府与他自己的名声,他便只能一忍再忍。
如今他本就因为这一次的无妄之灾失了皇上青睐,此时若是再传出些什么,他再想翻身便是难上加难。
卫昼然咬着牙都是一忍再忍,看了跪在地上花颜片刻,才终于挤出一句:“既然兄长瞧得上,况且只是服侍用膳罢了,愚弟岂有不允之理?服侍主子,本就是她的职责。”
说着,卫昼然便退到了原来的位置。
卫辞青狭长的眼眸半抬不抬地睨了一眼卫昼然,像是绝对的上位者睥睨地上的蝼蚁。
随即,又懒散地看向跪在地上的花颜,嗓音慵懒低沉:“还不过来?”
反应过来,花颜忙不迭起身,含着水的眸子下意识地看一眼旁边的二公子,才到了大公子身边,从行之手中接过专用来布菜的银筷,一一为公子试了毒,看着桌上的菜色,根本不用思考,手上的动作已经快了思绪一步。
明明这样的事情,她已经做成了习惯,早就将大公子的喜好在无意之中烂熟于心,可头一回光明正大地顶着大公子二公子两位公子的目光,她的手都紧张得控制不住轻颤。
此时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真是乱的花颜心中都绞成可一团乱麻。
她顶着二公子通房丫鬟的身份,随着二公子一同前来拜见几日不见的大公子,又顶着二公子的目光伺候大公子用膳。
偏偏,她心里那点控制不住的心虚和慌张又是对大公子的。
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正在此时,便听见一旁的大公子嗓音低沉地开口:“抖什么?又怕本相了?”
此话一出,吓得正在出神的花颜更加心神不定,骤然回神之下手中脱力,银筷都掉在了桌上。
花颜一时分不清,这话是对她说的,还是大公子故意说给二公子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