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国在边境布置魔物,从建国伊始,花费了数百年。而温娇与格萨尔杀穿这几道关卡,只花了一夜。
二人身骑着各自的骑兽,俯瞰着霍尔国的王宫之时,白帐王还在搂着侍女酣睡。
他惯是夜夜不空过的,从前汉妃在世时,他虽爱极了她的温柔婉约、百依百顺,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有什么奇思妙想,都能被她奉承得心花怒放,而厌烦霍尔国女子的粗糙脾气,但在对汉妃极尽宠爱之余,也不是没有时常光顾别的妃子的屋子。
汉妃病逝后,他也实打实的伤心了五天五夜。只是到了第六夜,到底是寂寞难耐,又去了别的妃子处过夜。不过这些妃子是他一贯不甚喜欢的脾气,加上容貌这些年也看得旧了,便想着迎娶新妃。没想到岭国人出乎意料的顽强,宁可死战,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大妃献出来,白帐王无奈之下,只好暂时拿汉妃生前的贴身侍女充数消遣。
这厢他还在温柔乡中睡得香甜,那厢格萨尔望着那足有十丈来高的铁城墙,长声怒喝,出口的却是低沉而嘹亮的牛吼:“哞——”
长声嘶鸣里,只见格萨尔身躯暴涨,却是化作一头毛发金黄的巨牛,长而锋利的犄角粗如森林中巨大的古木,向后退了几步,一个助跑,狠狠地撞在了铁城墙上。
“咚隆!”大地顿时为之沉沉一颤。
“地震了?”白帐王一骨碌跳了起来,不顾一旁仓皇躲藏的侍女,一跨步赶出了院子。
“咚隆!”第二下震颤紧接着到来。
白帐王浓眉一皱,耳朵动了几动,迅速在风中辨认出了惊慌的逃命声与求救声。
那个方向是……城墙?守城将士嘴里喊的是什么,好像是……牛妖?
白帐王顿时沉了脸。
他的大将辛巴替他抢夺岭国王妃不成,反而被一神秘女子所杀,自己最心爱的小王子也折在了乱军之中。损兵折将又伤子,想要的美人还没抢回来,他已是烦恼至极了,正准备再整顿兵马打回去,谁想到又有牛妖来袭?
想他白帐王也是一世英雄,自问法力高强,便是想要天上的月亮,也要伸手摘上一摘。怎么自打死了汉妃之后,便诸事不顺起来,如今连区区牛妖都敢欺负到他头上来了?
一念即此,白帐王顿时三尸神暴跳,抄起兵器,穿好披挂,雄赳赳地向城外赶去。充沛的魔力在他的皮肤和血脉中涌动,每走一步,他的身躯便长大一分,待走到铁城墙边上,他的身量已与城墙一般高了。
“大王来了,外面有一头山大的牛怪!就快要把我们的铁城墙撞塌了!”城墙上的守将看见了白帐王,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大声喊道。同时双膝一软,脱力的跪坐下来。
无量高原上妖魔丛生,人类也具有天赋神通。守将自然也不例外,可这头牛实在是太巨大了,便是霍尔国第一勇将辛巴大将在世时,碰上这头巨牛也得发怵!
正说话间便听“咚隆”一声,墙外又一下撞击。
白帐王只觉前方那用铁汁灌注的城墙抖得如同被大锤甩中的牛皮。这座铁城从霍尔国建国开始,历代国王无不精心修造,何时如此的狼狈过。他恨恨一笑,双脚一跺,纵身飞过城墙,正正地骑在了那头正把自家城墙当树桩撞的“牛妖”的背上。
“牛妖”摇头晃身,想要把他颠下去,白帐王紧紧攀住它的脖颈,喝道:“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牛精,你也敢来惹你白帐大王!我要砍了你的脑袋挂在城门上!”
“牛妖”纵声长啸,那吼声隐有无尽的悲凉之意。饶是白帐王怒火中烧,听到这吼声,也不禁被其感染。
这是一头牛该有的感情吗?白帐王心下不由升起几分怪异之感。
此时,忽听一旁传来一声轻笑,清丽,婉秀,恍若冰雪消融的时节蜿蜒流淌的雪山融泉,那是女子的笑音,而且定然是位极美丽的女子。
白帐王生性好色,下意识便寻声望去,只见自己的肩头不知何时立着一位极秀美玲珑的女子,她身着一袭样式极怪异却又极美丽的碧色裙裳,裙摆飞舞,衬得那肌肤白皙,仿佛最纯净的白玛瑙。
她笑着,用那双极深净的黑玛瑙般的眼眸望着下方的巨牛:“格萨尔大王,可需要我帮忙?”
等等,这头牛竟是岭国国君格萨尔?听说他是天神转世,是莲花生那个异端佛爷赐给岭民信徒的转轮王。白帐王崇信苯教,一向对这个传闻不以为然,可听说那格萨尔法术通天,杀得妖魔尸骨如山,硬是在岭地杀出了一片沃野,带着岭民建了国,心下便也存了不少忌惮。若不是听说他娶了魔国公主,在魔国乐不思归,白帐王还真没那个胆子派兵去抢他的大妃。
白帐王心一紧,便听身下的巨牛口吐人言:“用不着,珠牡的恨,嘉察阿哥的仇,还有无数岭国将士的命,我要亲自跟他算个清楚!”说着四蹄一震,竟是人立起来,庞大的身躯毫无征兆地向后一倾,将猝不及防的白帐王生生压在了背脊之下。
白帐王只觉全身如被十辆大车碾过,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