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在哪个时代,同种生命的逝去总是会让人感到悲伤且沉重的。
在烈士公墓参加之前牺牲的同届葬礼时,天上甚至应景地下起了细雨。
塞勒斯的晴天本来就不很多,越过了并不炽热的夏季以后,秋季的阴天和雨天总让人觉得抑郁。
一切总是潮湿阴冷,他们的玻璃大棚甚至需要人工补光才能让植物们正常生长。
所谓故土难离,这些地球再常见不过的植物,在远迁到这个遥远的星球以后,变得过于脆弱。
因为这里并非它们的应许之地,也许早在一万多年前,它们就应该随着地球的封存,给自己的生命落下帷幕。
自从知道还有流浪纪这么个玩意存在,陆秋就觉得整个人都很eo。
什么玩意能睡一万多年——虽然两千年也很抽象了。
这种感觉难以给任何人说清。
葬礼进入尾声,那几个同届的骨灰进入墓穴。观礼人员依次进行献礼并哀悼。
这是对待烈士的方式,对普通人来说,天葬——直接被恒星的光芒照射以后灰飞烟灭,才是更符合时代的方式。
“下午没别的事就先回去吧。”作为军方代表,也可能是怀有一点私心,克里昂接下了前来致辞的活。
他等到陆秋上前时,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他们小组因为陆秋是第一个——别管因为啥——摸到光明之心,且全员未遭淘汰,所以全部升到a班。
但既然与克里昂说开,她住校的意义也许就没那么大了。
a班宿舍单人一间,因为能进a班的多半在塞勒斯有家产,或者是其他贵族的眷属,所以宿舍还经常住不满。她离开以后安妮塔也不需要重新找室友,于是她准备搬回庄园。
当然,勤工俭学继续。
谈恋爱是谈恋爱。
钱是钱。
“我得先去把种的菜搬走。”她也低声道。
葬礼结束后,军方的人先走,陆秋和安妮塔一起回到宿舍,两个人都要搬家。
“真没想到和你同居的时间那么短。”安妮塔的东西更多,而且满屋都是。
她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感叹。
“只是不在一间寝室了,又不是永远不见。”她自己的东西只有一个行李箱和两箱菜。
“也是。”安妮塔开朗地笑道。
看到陆秋收好了东西,提出先帮她把东西搬下楼。
把人送走以后,看着空荡荡的另外一边半天,安妮塔居然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那天——小组赛最后一天,在挟持他们的恐怖分子被解决以后,她飞快捡起地上还能用的武器,虽然大多数都在叹息之壁的攻击下和恐怖分子一道化为烟尘,但还是有少数能用的。
她看到有几个人跟着陆秋那边去了,而叹息之壁并没有对那边做出攻击。
她不太确定那个贵族有没有解决那些人。
那是她的队友,她答应过会罩着她。
所以她带着人冲向高塔。
她是最先到达的,所以看到了一些似乎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安妮塔只看过一次陆秋的血瞳,只是体测过程中一闪而过,并没有多直观。
但这次看了个真切。
黄金与血的融合,和哪怕之前见过的圣血族也不一样。
一门之隔,如同人间和炼狱。
四周的血液争先恐后如同有生命一般,成为一根根细丝,注入面前人的身躯。
她看到安妮塔,似乎估量了一下她的来意。
“退下。”
这语言她完全听不懂,但依旧懂得意思,并且从本能中觉得自己应该准守。
血液的细丝将一个半透明的方块送到她手里,她拨弄了一下,一道透明的墙壁就隔开两个空间。
她之后那些人此时才跟了上来。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她直觉那并不是自己应该看的。
所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管那是什么,陆秋很好,这件事到此结束。
把她的小白菜搬回庄园种在地里就花了陆秋不少时间。
算起来她住校也就一个来月,这些菜都还是半大小苗苗,真不知道折腾这一场到底是为什么。
晚饭的时候克里昂倒是很准点回来了,军装外套一脱就要洗手做羹汤。
陆秋在他背后看得内心充满了罪恶感。
本来人已经不用再为谁应该做菜而争吵了,她一居然把一个根本不需要吃饭的人调教(锻炼?)得如此‘贤惠’。
就为了她生活质量稍微提高。
早上在墓地演讲也很帅,堪称是上得厅堂下的厨房。
贤惠果然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虽然老天让她倒霉地被扔在这个年代了,但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