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西泽尔还是巴别塔,是这个问题。
生死攸关的问题。
保险起见,她还是抓着克里昂找了个树的板根藏在后面。
那群人是直接从水边走过来的,大概很确定他们必然会寻找水源。
看到用布包着脑袋的一群人,陆秋血都凉了。
她可不记得帝国哪支部队是这幅打扮。
这模样反倒和她之前研究所遇到那群人打扮差不多。
她估摸着敌我双方的力量,在对方冒出来三十多个荷枪实弹的士兵以后结束了这悲催的对比。
克里昂和她现在一个比一个弱,这样的她,要怎么单挑武装到牙齿的巴别塔。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就在她犹豫着要和对方鱼死网破,还是赌一下对方是否会优待人质时,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她浑身一颤。
“不用想着鱼死网破,我不会伤害你。”话音清晰,语序正确,男声低沉但温柔,让人与他交谈的时候会觉得如沐春风。
她已经对帝国语很习惯很习惯了,只有克里昂会跟她说普通话,而且还是在人后,但即使是他也会经常词不达意,语调奇怪。
可这过于正宗的普通话在这种环境下只会让人觉得非常奇怪。
埃登教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握着克里昂的手,心中莫名绝望。
也许应该早跟他说的,埃登教授虽然说过些奇怪的话,但都是关于她个人的,谁能猜得到他和巴别塔的关系。
他是帝大的教授,帝大校长、人事之类那么多人,他的同事们什么都没察觉,难道自己能去怀疑身边的每一个人吗?
“来吧,别再造成更多的伤害了,你也不想再出现乔瓦尼那事的事对吧。”
乔瓦尼,他当然认识,因为不太跟得上课程进度,所以乔瓦尼下课总会去问他。
他能那么快知道乔瓦尼的事,之前的攻击他至少是全部知情的。
“居然能带着他跑了那么远,你是真的很想保护住他,哪怕……”说话的声音慢慢靠近,陆秋浑身都汗毛都竖了起来。
二十米,十米,五米,他越来越近,水流声掩盖住了别的声音,不能确定除了他别的人是否也靠近了。
她好饿,饿得总是能听到肚子叫的声音,浑身的力量都快没了,这样还能经受住再一次暴血吗?
她抽出作为近卫配备的枪支,希望对方没有配备大型武器。
克里昂明明觉得自己紧握着陆秋的手,但她抽离的瞬间他完全没能抓住。
他也很后悔之前没有杀掉这个奇怪的教授,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
帝国内部怎么会出现那么多间谍?绝对是上层的什么人在帮助他们。
军方?后勤部?财政部?外交部……甚至是,元老院?
那么他们的这次行动,难道是完全在对方的掌握中的么?
不,不应该,如果他们真的知道一切,就不会被他钓出w542,那艘战舰和几万人也不应该那么简单送给他埋葬。
邪恶的诱惑声越来越近,他已经做好和对方一换一的准备。
eden,伊甸园。
ada,世上第一个男人。
如果他猜得不错,这家伙出现在塞勒斯,就是为了摧毁方舟,在完成这项任务以后,他就回到了这里。
他对陆秋表现出的兴趣到底是……
“秋!”温暖的手忽然撤离,在他之前陆秋就行动了,他也只能抽抢掩护。
这种常规武器优点是状态稳定,缺点是杀伤力在现在已经完全不够看。
在一开始的突袭中打伤三人后,对方很快展开了防弹力场,她又抽出腰间的粒子剑。
然而她刚才并没有看到埃登教授。
背后传来一声响,她猛地回头,正是刚才没有找到的埃登教授。
”你不想他出事吧。”他躲过克里昂的攻击,脸颊一抹血痕正在很快恢复。
他拿着克里昂的枪挟持着他,看向陆秋:“我们不能好好谈谈吗。”
一瞬间无数碎片击中了陆秋的大脑,她几乎是本能举起双手。
然而克里昂定定看着她,并没有一点被挟持的慌乱。
他的眼神十分复杂,不舍、悲伤,还有某种坚定的,痛苦的果决。
“跑!”他骤然亮起血瞳攻向埃登教授。
“你别碰他!”
反抗的俘虏从来没什么好下场,哪怕他们拿克里昂还有别的用。
现在的他别说圣血族,就是常人里也是柔弱的那挂,她几乎能看到血溅五步的场景。于是瞬间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以自己从没想象过的速度冲到他们面前攻向埃登教授。
金红色的瞳孔和獠牙让她一瞬间看上去很像某种兽类,嘶吼声也让在场的所有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