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你怎么来!”
钟氏赶紧迎了上来,荣佩兰还不到五个月的肚子,已经看着像六个月的肚子了。
幸亏汤太医早早诊断了出来,才让她有足够多的时间,再多寻两个奶妈子。
荣佩兰手里拿着一个帖子,笑道,“汤太医让我适当走走,到时候两个孩子才好生。”
她身后的海棠手里提着一个麻布小口袋。
钟氏一看小口袋,就知道是什么了。
她已经多年没见过这小口袋了,还是十多年前时,纪老将军还在的时候,用来传递信息的。
她让周妈妈打了一盆水,熟练的捞出带字的黄豆。
她将黄豆一一排列,仔细辨认后才看清。
——伤好,勿念,心安。
钟氏皱着眉抬头,“什么意思?侯爷受伤了?为何没有消息传来?”
眼见她要慌了神。
荣佩兰忙拉起她的手,“母亲别慌乱,公爹既然用这样的方式来告诉您,他就是安然无恙。”
“只是现在朝堂局势紧张,太子被禁,朝廷派去监军又是平昌伯次子刘齐珲,保不齐,不知道他们会传回什么消息来扰乱您,所以公爹先来消息报平安。”
“您在京中安然,公爹在边关才会放心。”
钟氏摸着心口深呼吸了两番,才慢慢坐下,“对,现在边关京中都有刘家那样的货色,我不能乱,我站稳了,侯爷才能一心对外!”
荣佩兰见她平静了下来,才将手中的帖子递了过去,“阮家的喜帖。”
钟氏翻开帖子,“阮大姑娘要嫁给薛二公子?”
“那薛二公子薛景易不是在通州做州府令吗?”
荣佩兰扶着桌子也慢慢坐了下来,钟氏见状,立刻让周妈妈拿来一个软枕让她靠着。
“这是周妈妈前日里刚好的麦枕,靠着舒服些。”
她将长形的麦枕搁在腰后,顿时就觉得腰部轻松了许多。
调整好坐姿后才继续道。
“听说年后就升迁调回京了,两人自小便有婚约,阮家老太太近来身体不好,阮家希望两家趁早成婚,不然怕阮大姑娘又要多耽误两年。”
“这才没传出什么风声,就这般急急的准备出嫁了。”
阮太傅中年丧妻后续娶了年轻的阮夫人,所以阮家两位公子已经而立之年,甚至大公子去年已经添了第一个孙辈,而两个老来女却还未出嫁。
阮家的老太太更是京中少有的老寿星,已经四世同堂。
也怪不得阮太傅这般着急要将女儿嫁出去呢。
钟氏叹了口气,“阮大姑娘被留到这般大才出嫁,也真是苦了这姑娘。”
“当年阮太傅为了太子妃的位置,没少给柳家使绊子。”
“阮太傅出尔反尔,也没想到薛相还能继续同意两人的婚事。”
荣佩兰想起年关那日,冷清到诡异的薛府,不知这个曾经被寄予厚望的姑娘,嫁入这样一个冷清的府邸会是一番何等模样。
街道的雪开始化了,难得一个大晴天,万里无云。
阮大姑娘阮湘芸的出嫁虽然匆忙,但是办得也算是宏大,阮薛两府都在西城,阮家的花轿硬是在西、南两城转了整整一大圈。
阮湘芸已经被送出了门子,阮夫人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身边小女儿阮湘莲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
荣佩兰的肚子大,自踏进阮家大门后,她寻了个角落待着,就没再挪过窝。
在得知她怀的双胎后,不少贵妇夫人都上来和钟氏攀关系,想要一件纪少夫人的物品。
她这才知道,原来得了怀身子妇人的东西后,日日待在身上,会帮没有孩子的妇人招孩子。
怪不得出门时,钟氏让青檀一股脑将一些随身小玩意儿都带上呢。
荣佩兰将最后一个香囊递给一个笑眯了眼的夫人时。
阮家的一个满脸满身都是血小厮跌跌撞撞得跑了进来,他跨过门槛时脚下一软,一头栽倒在台阶上,边上的两个门子立刻将他搀扶了起来。
“不好了,夫人!”
这小厮是送嫁的小厮,腰间还系着红绸。
阮夫人一口气没上来,一头朝后倒去,幸好阮湘莲在身后,及时接住。
那小厮瘫软着手脚,他的半张脸是血,身上的衣衫也破了,仔细看才发现,右手的手指竟也少了两根!
“大姑娘的送嫁队伍被、被抢了!”
周围的宾客无不哗然。
是何人敢公然在燕京城中行凶!
是故意奔着阮家来的,还是阮大姑娘实在运气不好,就这样被撞上了!
阮大姑娘在出嫁这日被抢,若是流言四起,要是要阮大姑娘的命啊!
荣佩兰也在海棠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
阮太傅从花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