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红坐在床边,讨好地说:“妈,我出去找工作的时候,亲眼看见的。”
林母把医书放下,“学历都不够,你去找什么工作啊?老实在家里等着,不行托人办个假文凭。”
一家三口都有体面的工作,总不能让林红去扫大街吧,丢不起人不说,没有个好职业找对象都是个难题,高的看不上她,低的她看不上。
林红就像个委屈包一样,“长在那么个穷家,我哪能有个高学历?我要是长在城市里,林安安的高中文凭应该是我的。”
谎言说多了连自己都忘了,林红不是没有上学的机会,是成绩太差,经常挨老师批评,她才不读的。
差到什么程度呢?她几门课的分数加起来不如人家一门的。
林红这么说,倒是让林母愧疚了,她把人家女儿供到了高中,自己的女儿却如同文盲。
“红红,你放心,我和你爸还有你哥都有自己的人脉,帮你找个好工作应该不难。任杰来找过你两次了,别拗着,见好就收,他爸升职了。”
季诚这边没有希望,林红决定先接手任杰。
服装店第二天的生意比第一天还要好,因为多了一个口口相传,这比你发卡片做宣传更有可信度,林安安和两个店员忙的不可开交,中午饭都是加快速度轮流吃的。
接近下班时间,林安安迎来了最后一位顾客。
“欢迎光临。”
“安安?”
林安安看着站在面前的人,五味杂陈,二十岁之前,这个女人就是她的天,她的依靠,她身后的港湾。
可一夜之间,就弃她如抹布,赶出去任她自生自灭。
这辈子林安安不算惨,惨的是她的上辈子,林冬把她接回来,在精神病院间断性的住了十年。
精神状态反反复复,性情也时好时坏。
这十年时间里,林父林母一次也没有来看望过她,任杰和林红倒是出现过很多次,高高在上的鄙视她,言语讥讽。
在一次又一次折磨中,身子垮了,精神垮了,林安安死了,死的那年才三十六岁。
任杰和林红不是压死林安安的最后稻草,林父林母的冷漠才是……
“欢迎光临。”林安安又重复了一句。
林母和蔼的笑了笑,“安安,好久不见,你过的好吗?”
上辈子的十年,林安安都没等到这句话,这辈子等到了,可她已经不需要了。
“过的很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林母打量着服装店,谁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转身对林安安说:“想买衣服,我身上穿的早过时了。”
叶知秋不忙也装作很忙的样子,钻进“仓库”那间小屋就一直没出来,林安安喊了张雪,“你俩是本家,帮着张阿姨挑选一件适合她的。”
林母叫张玉梅,确实是本家。
“好嘞,阿姨,您请。”
季母做好了饭,进来喊林安安了,五点半关门停止营业,这都五点四十了。
“不急,这里还有顾客。”
张玉梅选了一条黑色毛呢裤。
“开业头三天,九折优惠,是十九块钱。”
“安安,你可真行啊,六亲不认了,只认钱不认人了,我养了你二十年不如养条狗?”
季母把袖口往上一捋,嚷道:“怎么说话的?看着人模狗样的,原来啥都不是,嘴里含着大粪吧?饿了吃啥不好,吃这个。”
张玉梅扭头不和季母对恃,口头上还逞强,“我没有跟你说话,没素质。”
林安安拦住季母,“大娘,她是乔小红的妈。”
季母啐了一口,“老话没说错,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
张玉梅当然不能回季母的话,你来我往就吵吵起来了,她是个要面子的人,不屑与农村老大妈为伍。
林安安,“我还是跟林红学的呢,我妈不是也养了她二十年?除了衣裳,我没拿你们的一分钱,林红临走,偷了我妈七百块,七百块,我妈攒十年都不一定攒出来,我跟她比起来,谁更不如养条狗?”
张玉梅把衣服撂在了柜台上,“我好心好意来看你,却让你们这么挤兑,真是自取其辱。”
明明是来占便宜的,非说的那么高大上。
林安安把那条裤子包上,让张雪追上去塞给了张玉梅。
季母有意见,“为什么便宜她?”
这和让人打了一巴掌,还笑嘻嘻的说谢谢有什么区别?
“她毕竟养了我二十年,她可以把我当抹布扔掉,我不能不感谢她的养育之恩,从今以后,两清了。”
叶知秋这才从“仓库”里出来。
张雪跟她八卦,“知秋姐,你错过一场好戏了,刚才安安姐气跑了一个老太婆,你没看到,鼻子眼睛都气歪了。”
以为多么有骨气,裤子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