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凌东眼底浮现出一抹诧异之色，停顿了半晌，眼底才有了一抹笑意。
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不错，你小子有这个胆魄。”
“独孤天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剑修妖孽，他一剑开天门之后，天门之上，出现无数天雷，蜂拥而下。”
“余下的修士冲天而起，用他们的肉身去抗住天雷，他们要把独孤天给送进去，让独孤天去看看飞升之后的风景。”
“那一幕，我直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那是一百多个飞升境修为的护道者，一起拥护独孤天前进。”
“不，他们不是护道者，他们是逆道之人，他们要违逆天道，冲破飞升的桎梏，去更为广阔的世界看一看。”
“他们虽然看不到了，但是他们希望独孤天为他们去看一眼那广阔的世界。”
秦少凡顿时被带入了那种场景之中。
这片大陆，一百多个飞升境大能，宛若飞蛾扑火一般，直冲云霄，在无数天雷之下，化为飞灰，只为看一眼那魂牵梦萦的世界。
“然后呢？”
秦少凡有些迫切的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他想知道独孤天是否成功了。
事实上他也早就知道了结果，独孤天失败了，在那个地方，沉眠到死，都没有踏出去一步。
这证明，这个结果，让独孤天如此惊才绝艳之辈的人都无法接受。
但此刻，秦少凡依旧问了出来，只因他从内心深处希望会有一个不同的答案！
“然后，天门洞开，祥云初现，可还没坚持多长时间，天穹忽然间变得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
“日月星辰，全数消失不见。”
“紧接着，一只大手从天而降，将所有人都轰飞了下去，其中甚至是包括了独孤天。”
“独孤天自然无法接受，他明明距离成功也不过就是只有那一步之遥了，他想知道，为何要限制他们的寿元，为何不准他们飞升。”
“然后，独孤天一个人，独战那一只大手，战到天昏地暗，战到海水倒灌入天门之中，紧接着，一声长叹响起。”
波凌东似乎是到现在都无法忘记那个声音，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明显的停顿了下来，明显的露出了一抹无奈之色。
“那个人说，他是来自大世界的卫道者，至少现在，不能让他们飞升到大世界之中，而独孤天问出了那个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
波凌东站起身，眼底油然而生一股敬意。
秦少凡大概能想象的到那个画面。
无数陪伴自己冲锋的人都死了，自己也战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却发现根本奈何不了这一只大手分毫。
所有的不甘心，愤怒，甚至是带着些许的委屈，向着天门之后的那位卫道者问出了那个问题。
“为何，我们这里是罪天大陆！”
波凌东忽然提高了声音，浑身气势外泄而出，他似乎是想模仿当初独孤天问出那番话的模样。
可是最后，波凌东又是无奈笑了笑。
学不像的。
他没有经历过那一切，他不能感同身受，他不知道当初独孤天心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他只知道，这一句话，响彻云霄，穿透了天门。
所以，那卫道者回话了。
“他说，因为曾经有一位罪人，他在飞升的时候，取了捷径，他不愿意飞升之后从最底层开始。”
“他听闻，在那大世界之中，是仙人的世界，仙人就和最初炼体境的修士差不了多少，于是他做出一件事，以身融天道。”
“那位存在，你说他是罪人，的确，在他之后，祸及我们无数修士，让我们无数修士失去了飞升的机会。”
“但是你要说他厉害，他的确厉害，以身入局，胜天半子，最终窃取我们罪天大陆的一半天道，飞升到上界，成了一个响当当的大人物。”
波凌东唏嘘不已。
前史如何，他们这些后世人当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评判。
那个人能想到以身入局，的确是有大魄力，大气度之辈，若是失败，便是融入天道，消散于无形。
如何评价这样一个存在？
“所以天道的消失，才是我们罪天大陆后世的祸乱之初？”秦少凡问道。
波凌东颔首。
“修士修意境，从这天地之中感悟，便也是取天道而用，融入己身，而当意境圆满之意，便是可截取一段天道融入己身。”
“这代表着法则。”
“如此，天道便是有缺，但是无数年时光里，能夺得法则之人，少之又少，天道自然而然便是可经过天地之力循环演化而恢复。”
秦少凡眯起眼睛，“就像是一种轮回？”
波凌东眼底浮现出一抹欣赏之色，“有人生，有人死，万千人生死，可推动一人飞升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