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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信(1 / 2)

后过来的这位夫人除去年岁稍长,眉眼轮廓竟跟简云桉昨日在转角撞上的那名女子别无二致。

适才看赛看得专注,她一时忘了“血光之兆”这茬,这会儿再见到相似的脸,心中潜藏的梦魇被戳中,不由遍体生寒。

“云桉?”身后景星延觉察异样,唤了她一声,无奈不待过问什么,便有人称圣上召见,匆匆叫走了他。

简云桉留在原地,身侧像是埋了个地雷,浑身从里难受到外。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觉着小腹开始隐隐作痛,四肢都提不起劲来。

偏生新来的“地雷”夫人对她热情得紧,拉着她左看看右看看,夸赞连连,模样瞧着不似商业互捧,倒真像对她喜欢得紧,简云桉瞧在眼里更觉毛骨悚然。

呜呜呜她一定是被什么六合外的神秘力量给盯上了!

幸好景星延回来得还算快,他一眼便捕捉到简云桉隐匿在微笑面具下那丝不易察觉的勉强,礼貌地与夫人们告别,将她带走。

简云桉两眼木木地望着前方,一扫半炷香前的兴致,她几乎能感受到生命的流逝,心如死灰,面色惨白。

“季夫人吓着你了?”景星延问她,解释说:“她十几年前走丢了女儿,从此每每见着与她女儿年纪相似的姑娘都会比较热情。”

说来也怪,这样半死不活的状态下,他的话简云桉竟还能听进,她锈住的大脑甚至慢慢恢复了思考的功能。

“她丢了女儿?”想来也是巧,简云桉说:“昨日我出门时,遇见了一个跟季夫人长相极似的……”

她一时想不出该如何界定,那人比一般姑娘诡异,又远没有天师道士们长得令人信服,她私心当其是魑魅魍魉,但若就这样说恐有失礼貌。

所以她顿了顿,便掠过称谓继续往下说:“她要给我看相,当时我有些怕……不是,那个……我着急回家,她却非拉着我叫我当心今日有血光之灾。”

简云桉语速越来越快,显见是真慌。

景星延听罢,命卞遵将此事知会季夫人,自己带着状态不佳的简云桉回家。

简云桉一路捂着小腹神色惴惴,见状景星延问:“那里很疼?”

“好像疼,又好像不疼。”

景星延:……

其实景星延觉着她实在是大惊小怪,江湖骗子唬人的东西,怎么值当忧心至此?

然而一转念,他又记起昨夜简云桉说今日的第一要紧事便是在家睡觉。

她今日本不打算出门的。

那为什么还是来了?

景星延不是喜欢胡思乱想的人,通常满脑子转的都是刑律,偶有闲暇,也是循环滚动黄帝内经。此刻思绪却仿佛由一根看不见的线牵引着,又想起简云桉朝他比的那个新奇手势。

“你知道‘心’字的甲骨文怎么写么?”兀地,他这样问。

简云桉怎么会知道,于是她没有搭理他。

不仅如此,她还十分生气:妻子命在旦夕,做夫君的不说温柔抚慰,居然拉着她探讨甲骨文这种严肃又没用的学术问题!

但苦于现下身体真的开始不适,她只能暂压下不满等待秋后算账。

事实证明,每一只优秀的斗鸡都需要一个强健的体魄。

正自筹谋着等身子好了如何将狗男人大卸八块,景星延冷不防又问出下一句,也是铺垫过后他真正想要知道的问题:

“你在看台上朝我比的,是‘心’字么?”

他说到“心”字时,简云桉的心如有感应般跟着一颤。

在现代社会,比个心多么轻易的事,闹着玩似的比划一下,之后便再没人在意,更不会有人提起。

此时此刻,景星延以一种堪称庄严的神色郑重其事地问她,竟把她问出几分羞赧。

简云桉嘴唇动了动,斟酌这谎该怎么撒——作为一个高贵矜持的小仙女,她是一定不能承认给他比了心的。

就在这时,她的小腹却如同被几百根钢针齐齐穿透,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疼。

简云桉第一反应是预谋瞎掰遭了报应,下一秒才惶惶起从昨日便笼罩在她头顶的血光之灾,面色登时又白了一个度:怕是黑白无常来抓她回地府了!

身侧景星延还等着她的答案,见她突然捂着小腹弯下了身子,一颗心像被谁猛攥了一下,闷闷地泛起潮意。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把简云桉捞进怀里,让她以一个舒服些的姿势靠着自己,可效果微乎其微,她前额的冷汗止不住地往外涌,半个字都再吐不出。

她不会真的要这么死了吧。

景星延素来沉着理性的大脑兀地冒出一个封建迷信的幼芽,幼芽生长迅速,繁殖力惊人。一股强烈的失去感很快席卷了他的整个胸腔,他一时无所适从。

简云桉躺在他胸口,恰好能听见他加速紊乱的心跳,她疼得两眼发黑,视野忽明忽暗,恍惚间看见他额角的青筋似乎也在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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