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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书(2 / 2)

之力。

只当景星延留下是为着继续对她施以嘲笑,她转过身子扬起下巴,拉开标准的战前阵势。

“疼得还厉害么?”

“敌方主将”却兀地伸手在她前额摸了一把。

从未有人问过她这样的话,原主的身体、她的灵魂都没有。

她一时不知该怎样回答,凭借本能往后缩了缩:“我额上都是汗,脏死了,你不要碰。”

大家都爱高贵美丽的东西,倾慕绰约风姿与衣香鬓影,伤口跟血汗是没人会喜欢的。

任她是谁都不行,小仙女也不行。

景星延闻言拧了下眉,她额上冷汗少了许多,却仍有一些,他低声轻叱:“矫情什么,还不躺好?”

简云桉身体诚实照做,嘴上仍碎碎念叨:“凶什么凶,别人不舒服是要安慰的,你娘没有教过你吗?”

“嗯,”景星延竟然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没有人教过我。”

“从前你有哪里痛时,你家里人也不会安慰你吗?”

景星延想了想说:“你来这几日,应当也看出了我与母亲并不亲近,至于父亲,大抵因为他是将军,对伤痛素来不甚在意。幼年我学武时常受伤,开始也总是哭,但他每次都说‘一点疼痛都忍不了,还怎么做我景嘉瑞的儿子’,后来我就不哭了。”

简云桉撇撇嘴,这么听来他跟她还是有那么点像的——既没人疼没人爱,又不缺钱花。

她在心里架了个小天平,把虚无缥缈的关心与货真价实的财富放在两端,称了称重量后默默得出结论:虽有遗憾,但日子过得也蛮不错,他们俩都还算幸福的小孩。

“听大夫说,”景星延不欲把更深层的过去剖开展览,浅尝辄止地浮在表面,换了个话题:“是因为你身体底子太差,每个月才会这么疼,从前那么多年你都是怎么捱的?”

她不大清楚原主经历里的这些细节,但她自己遇到伤痛时,习惯通过玩手机分散注意力得到缓解,可惜在这落后的古代架空文明,手机已经离开她很久了。

“我……都是看话本子,有时看着看着就把疼给忘了。”简云桉编了个相似的,突然福至心灵,说道:“景星延,要不你给我讲个故事吧?或者念念书也行,什么都行。”

提到故事,景星延眼中流露出一丝迷茫,简云桉见状,自认十分机智地把要求降低为念书。

然而她这份机智与景星延在四物汤里放糖异曲同工,她发誓,如若能早一点预料到后续的事,一定把这点“灵光一现”狠狠摁熄在脑子里,毫不留情。

简云桉属实始料未及,景星延这个鬼才居然坐在她床边,一本正经地给她灌了半个多时辰医书之祖《黄帝内经》,边念还偶尔评价几句“适当锻炼对你的身体有好处”、“这个方子有益补血健体,明日我跟厨房提一下”……

简云桉:当事人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作为一名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和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苦逼青年,她也有一念书就犯困的通病,不一会儿就抛弃景星延,去梦里跟英俊风趣、起码不会给她念黄帝内经的周公相约下棋。

听见床上的人呼吸逐渐均匀,景星延合上自己珍藏的床头读物,打算去书房处理些公事,起身时袖子却被轻轻一扯,原来睡梦中简云桉不知何时攥住了他的袖子。

隐隐的痛意作祟,简云桉睡得很轻,经这轻轻一扯便睁开了眼睛。

她眼中先闪过一丝茫然,似是讶异他竟然还在,但很快整个人就放松下来。

“景星延,我们和离吧。”

她神色郑重而苍白,说完就又陷入昏昏浅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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