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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妾(1 / 2)

清早简云桉去过尹冰旋那儿后,便一直在等景星延回来,可他今日回得尤其晚。不止如此,平日静和为缓和他们的塑料夫妻关系可谓尽心尽力,总动不动给她灌几句景星延的好话,今日见她忙着画陶瓷画,也识趣地并没出言打扰。

整整一天,除去下午厨房送来景星延特地吩咐给她补身子的羹汤,他的名字就再没出现过。

心里惦记的人迟迟不归,想送他的仲夏星夜图又总差点意思,简云桉一整日都觉得提不起劲来。

时过三更,屋里早熄了灯,简云桉静静趴在床上侧耳听外头的动静,她听了许久,却一直静悄悄的。

难得这般耐心等谁,在她丰富的想象中,自己已成了冰天雪地里伏击猎物的狼。

终于,门外传来轻浅又均匀的熟悉脚步声,她“狼眼”一亮,忙小跑着奔到门前。

贸然迎上去不大矜持,简云桉悄悄把门启开一道狭缝,透过缝隙往外瞧。

景星延今日心情似乎极差,尽管他这人无论心情好坏都板着一张臭脸,但简云桉还是从他疲惫的眼神里看了出来。

刑部有谁让他不痛快了么?难道那输不起的饶介公报私仇了?又或者是清早在尹冰旋那儿挨了骂?

简云桉想七想八时,脑子素来转得飞快,不一会儿已浮起数个猜测。

景星延回房会路过简云桉的房间,行经她屋前时,他脚步放缓,带着几分微妙的迟疑往里望了一眼,正见她的房门留了条小缝没关好。

他叹息着摇了摇头,走过去要帮她关上。

简云桉走个神的功夫,再抬眼就见景星延朝这边走了过来,她心里一惊,下意识把小缝合上,而后才觉出欲盖弥彰,闭了闭眼决定躺平任嘲。

哪知外头脚步声顿了好半晌,房门都没有被推开,景星延也半个字都没说,简云桉暗自揣测“嘴欠的神”今夜莫非转了性,门外竟传来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猎物”要跑,简云桉忙拉开门,大声叫住他,贼喊捉贼还挺理直气壮:“在我门前站那么久,一句话不说就走,你是不是心里有鬼?”

景星延回头,目光莫名带刺,他突然弯了下唇角,笑容有些刻薄:“没想到,你还挺愿意见我?”

这叫什么话?

简云桉不悦地揉了下耳朵,好在因着景星延清晨的壮举,她此刻对他仍有滤镜,两人这才没吵起来。

“今早母亲找了我,”她原本想着要跟他道谢,话到嘴边突然不想说,换了句别的:“母亲说你跟她提了雯雯的事,算我又欠你一次。”

景星延听她说“欠”更觉心烦,他转过头不再看她,只淡淡地说:“以后你若还有什么需求,都可以提。”

不要嘴上什么都不说,其实做梦都想着和离。

简云桉的角度看不见景星延不耐轻蹙的眉头,还觉得他比往日更好说话些,不禁疑心他最初那带刺的一眼是自己的错觉。

月朗风清,氛围正好,她被这夜色撩得心一动,关心起他明显不佳的心情来:“景星延,你脸色似乎不大好,有什么烦心事吗?”

“没有,你看错了。”闻言,景星延第一反应就是昨夜听见她梦中吐“真言”的事,他心里有个疙瘩,眼下不大想聊,回避地把身子又转过去几分。

简云桉只当他此举是排斥被她打探私事,也觉得自己这话问得僭越。

塑料夫妻之间瞎问候什么心情?叫人笑话!

她清清嗓子,又昂起骄傲的脑袋:“不想说就算了,反正我也只是随便问问,谁叫你三更半夜不回家,一回来就拉着一张大马脸,我是担心你这丧气的表情影响家里财运……”

适才跟她一来一往对着呛了几轮,景星延一时忘了原本的烦心事,经这一提醒才又想起来。他虽因简云桉的梦话别扭,却不至将此事时时刻刻挂在心头,今夜他的不豫更多源自卷土重来的朱砂案。

思及此,他打断她,叮嘱说:“近几日外面不太平,你尽量少出门,若非出门不可,也一定多叫几个下人跟着。”

突如其来的关心直接把简云桉浇熄了火,她不禁想起昨日景星延为她去跪了佛堂,有点想问一句“你是在担心我吗”,又觉得实在肉麻,想了想,她换成朴实又没美感的措辞,尽量显得没那么自以为是。

“你怕我被人害死,年纪轻轻当鳏夫吗?”

景星延正等着她做出诸如“好,我出门时一定多带些人”的保证,亦或“还用得着你说?我自然懂得呵护我金贵的小命”等意思相似的回呛,未曾想胆小如她说话竟这般没忌口,什么“我被人害死”张口就来。

心里莫名腾起一股火气,景星延口不择言:“我是怕你被抓走,半夜说梦话吓坏人家。”

他提起说梦话,简云桉浑身一个激灵,仔细回忆一番,越想越觉得她说出“我们和离吧”时,场景有点过于真实,于是她试探着问:“我说什么梦话了?我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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