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库房把冬季还没用完的煤炭翻了出来,在远离主屋的角落生炉子,打算小火煨着早膳,否则该凉了。
好在已是早夏,若是冬天,那些不长眼的下人们肯定会克扣她们的煤炭,那时候就难熬了。
可仔细想想……那样的日子早晚也会到来。
主子首饰盒里的簪花总有卖光的那一日,到那时,她们又该怎么熬呢?
一个时辰后,郑鸳儿昏昏沉沉地醒来了,她撑着身子坐起来。
一个晚上加一个早上没吃饭,她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被日头刺得眯了眯眼,伸手挡住阳光,这才看见角落靠在炉前打瞌睡的月芽。
郑鸳儿轻手轻脚走过去,看了眼炉子上的早膳,不由浅笑。
她拍了拍月芽的肩膀,后者悠悠转醒,扭头看见郑鸳儿吓了一跳:“主子!您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多睡会?”
郑鸳儿笑道:“我才醒,担心睡得太久晚上会睡不着。”
“早膳到了多久,怎么不把我叫起来?”
月芽就这么守着。
“难道我晚上醒,这早膳要晚上才吃吗?”
月芽咧嘴露出个灿烂的笑:“不会的,顶多过了中午,奴才就把您喊起来了。”
“反正早膳也不多,到时候和午膳一起吃,不耽误。”
郑鸳儿笑了笑:“吃饭吧。”
月芽把郑鸳儿那份放在了桌子上,想转身端着自己的回耳房,却被郑鸳儿拦了下来。
“这里没别人,一起吃吧。”
月芽觉得这不合规矩,可转念一想,或许她留在旁边,主子能多吃两口。
于是她心一横,坐了下来。
吃完早饭,郑鸳儿又让她去睡会儿。
“昨晚听了一整夜的戏,你也没睡好吧。”
她见月芽看炉子的时候脑袋都一点一点的。
月芽确实是困了,也不客气地笑了笑:“好,那奴才去歇会儿,主子有事就喊奴才。”
两个时辰过去,月芽听到院门被叩响,立刻一个翻身坐起来穿鞋,一路小跑到门口。
郑鸳儿那边也才走出来。
月芽朝主子咧嘴笑了笑,转身打开了一道缝隙。
然而外面依旧是今早那小厮。
“……”
月芽张了张口:“徐婆子呢?”
小厮把食盒往门口一放,斜了月芽一眼,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