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月点头表示赞同,又兴奋道:“这次还是一石二鸟,二小姐也受到了教训,以前就是她最喜欢撺掇我们小姐追着太子跑了。”
慕夕芷坐起身子,端过一旁的茶,轻饮了一杯,这次慕雨柔被划伤了脸,倒不是在她的设想之内。
不过也正好出口恶气,她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惺惺作态的白莲花了,尤其是慕雨柔这种喜欢利用别人的白莲花。
夕阳透过窗格,落在慕夕芷的茶杯间。
她看向窗外,庭院中的草木在夕阳下,温柔而静谧,她问:“外面的雪化完了吧?”
映月点点头,道:“嗯,昨日就已化了大半,今日晌午的艳阳一照,现下已经干干净净了,也温暖了许多,颇有春日之感。”
“甚好,”慕夕芷把茶杯放下:“今日晚膳便在后院的小楼上用吧。”
慕夕芷的隐月洲在夜王府的西南角,后院有个三层的小楼,坐在三楼,可以将大半个夜王府都收入眼下。
而望向秦北夜所居的夜汀洲,却只能勉强看见那他院中四层小楼的屋角,还是个不甚真切的虚影。
若不是今日天气月明星稀,便是什么也看不见。
慕夕芷嫁进来的第二日,便知道了她所住之地,是距离秦北夜居所最远的一个院落。
秦北夜被迫娶她,自然不待见她。
这样的安排,合情合理,慕夕芷表示理解,也不在意。
正如映月所说,这两日艳阳高照,将雪化带来的寒冷驱了个干干净净,现下只有微微的暖风,透过四周垂着的红色轻纱,缓缓拂入。
映月和青儿已经将用过的晚膳收拾下去了,得了慕夕芷的命令,不敢上来打扰,此刻
这小楼中,只有慕夕芷一人。
她倚靠在栏杆上,身下是映月提前安置好的软垫。
身旁的小几上,紫砂茶壶正放在小炉上煨着火,薄薄的白气从那壶口喷出,消散在空中,带着一抹不浓不淡的茶香。
慕夕芷半眯着眼睛,纤细的手臂交叠着,搭在栏杆边上,脑袋枕着手臂,眼睛半眯着,似是要睡着,漫不经心地看着隐月洲外各处行走的人。
正在做着洒扫的小厮,一队又一队巡逻的侍卫……
只是不管是做什么的人,都是清一色的男子,慕夕芷嘴角勾了勾,竟然真的没有侍女。
看来花亦邪还真是没说错,秦北夜果真不近女色。
不知坐在这里看了多久,抬头看月色已偏斜,慕夕芷伸个懒腰,准备起身回房睡觉,余光却瞥见王府大门处进来几道身影,为首之人长身玉立,正是秦北夜。
嗯?
慕夕芷原本困倦的眼睛顿时精神了。
秦北夜今日不在府中?
她的视线盯着逐步走入的高大身影,迎上的侍卫小厮都恭敬地给他行礼。
距离隔得很远,慕夕芷饶是听力绝佳,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声音。
但拜绝佳的视力所赐,让她将那边的人看了个清清楚楚,从侍卫们恭敬的姿态中,看出他们对秦北夜的敬畏。
也看到秦北夜面无表情地从他们面前走过,连脚步都没有顿一下,挺拔的身姿在这许多的身材精壮的侍卫之中,丝毫不落下风,竟是更显高大俊朗。
再加之那清冷衿贵的气质。
鹤立鸡群。
慕夕芷无端地就想到了这个词。
她复又坐回栏杆边上,手臂靠在栏杆上,撑着自己的下巴,看
着秦北夜不急不缓地走着。
秦北夜长得真是好看,宽肩窄腰,比例极佳,身材比之那些名模有过之而无不及,款式简单的紫色广袖锦衣穿在他的身上,显得尊贵而神秘。
和那些油头大肚的官员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再看那金簪束起的秀发,饱满的额头,浓密的眉,高挺的鼻子,锋利的下颌线,还有……
慕夕芷的眼睛对上了秦北夜那清冷无比的视线。
突如其来!
慕夕芷一惊,手忙脚乱地收了自己的视线,下意识地蹲下身子,躲在栏杆之后,借此掩了自己的身形。
“殿下,怎么了?”跟在秦北夜身后的,是今晨刚从青州抵京的寒赤,他见秦北夜突然停下脚步,盯着远方某处,不由得问道。
秦北夜没有接话,面无表情地收了视线,继续迈着腿朝夜汀洲而去。
寒赤挠了挠后脑,一脸疑惑地往秦北夜刚才所看的方向看去。
那地?
是王妃院中的小楼?
隔得这么远,寒赤没有寒索那绝佳的视力,只能看清小楼的轮廓,辨清方位,却看不见里面的人,从外面他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只能带着一肚子疑惑,小跑着跟上秦北夜。
而慕夕芷蹲在栏杆内侧,一动都不动,她发誓,活了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