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影携两个侍卫站在秦煜身后。
那两个侍卫努力屏住呼吸,生怕他们一个不小心,就惹了主子不高兴,直接身首异处了。
流影面无表情的站着,手按在佩剑之上,等候秦煜的示下。
终于,秦煜冰冷而很辣的声音响起:“安排下去,派一队人跟着他们两人,有何情况,立刻来报。”
在安静无比的雅间中,秦煜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茗香寻楼里记录的人员耳中。
那暗卫眉头微皱,身上杀意尽显,秦煜果然又在计划着对他们家殿下不轨。
暗卫气愤地想着,手上的记录却更为仔细。
雅间中,流影和身后两个侍卫齐齐拱手,应道:“是。”
秦煜抬手:“都出去。”
流影带人退下,偌大的雅间只剩下秦煜一人。
秦煜愤恨地自窗外收回视线,坐回桌旁,狠狠地灌了一大杯水下肚,心中的火却是始终浇灭不了。
今日早朝,他听见秦北夜自请去岭南,心下的喜悦简直翻江倒海。
这是个多么好的机会,只要秦北夜去了,就有极大的可能染上疫症,就算他命大,没有染上疫症,秦煜也可以再派人去杀了他。
然后将秦北夜的死伪装成染病而亡的假象,没有一个人会查到他的身上来。
但秦北夜的下一句话,却将他还没有全然形成的喜悦浇灭,取而代之地是滔天的嫉妒。
只听得秦北夜清冷的声线道:“臣还有一事启奏,本次南下,臣王妃慕夕芷亦随行,以便研制疫症药方。”
此话一出,满殿文武百官先是惊讶,随即窸窸窣窣的议论起来,秦煜更是一时没有控制住,当即变了脸色。
秦煜不知道政帝后面说了什么,只知道最后,政帝同意了秦北夜的上奏,允许他以巡察使的名义,带着慕夕芷南下,查访岭南疫症情况。
秦煜很清楚,政帝怎么可能不同意秦北夜的建议,岭南的疫症来势汹汹,政帝已因此事几日无法安寝。
现下秦北夜主动请缨,前往岭南,政帝自然一百个乐意。
下朝之后,秦煜走在后面,看着秦北夜快步离开的步子,听着耳边大臣们对秦北夜的赞不绝口,又想到政帝在高台上对秦北夜的夸赞,
他眼底的嫉恨几乎要压不住。
生怕被人看出异样,秦煜只能带着内侍快步出了宫。
仿若丧家之犬。
思及此,秦煜又狠狠地灌了一杯水下肚。
他眼下已经将肠子都悔青了,若是他当时没有要求退婚,而是娶了慕夕芷,现在和慕夕芷一同南下的人就是他。
而拿到这份功劳,拿到爱民如子的名声的人,就是他秦煜,而不是秦北夜。
“哐当——”秦煜将手上的杯子狠狠摔碎在地上,一双眼睛猩红得吓人。
秦北夜这从妖妇的肚子里爬出来的下贱胚子,凭什么和他争?!
他要秦北夜死!
……
正如韩如风所想,出了城的翌日清晨,慕夕芷便主动提出要骑马先行,不坐马车了。
秦北夜深知她的马术精湛,让寒赤寒索安排好了一切,兵分两路。
马车依旧保持着原来的速度,剩下的侍卫则跟在后面慢行。
秦北夜和慕夕芷并行,甩开了秦煜、政帝等人派来的眼线,带着一行人轻装出发,骑着一列千里马南下。
现在已经是暮春时节,雨水不多,阳光灿烂,慕夕芷坐在马背上,与秦北夜并肩骑着。
感受着迎面吹拂而来的劲风,慕夕芷只感觉心旷神怡,疾风将她高高束起的马尾扬起,为她更添了几分飒爽。
秦北夜背脊笔挺,一身黑色劲装勾勒他的矫健身形,将他衿贵出尘的气质描绘得毫不保留。
寒赤和寒索并肩而行,跟在两人身后,看着秦北夜和慕夕芷背影,忍不住嘴角微勾,默默在心里感叹,果然他们殿下和王妃最般配了。
一行人驾马行驶了四日,在出发的第五日傍晚,到达了热闹的允州,此刻距离岭南不过两城了。
见天色已晚,凉风四起,秦北夜止住队伍,决定在允州街上的客栈落脚,修整一晚后再出发。
慕夕芷自然没有什么意见,近来连夜赶路,众人亦是疲惫,若是淋了雨,得了风寒,进程反而会被拖慢。
尤其是她自己,虽然经过细心的条理,体质已经比之前好上许多了,但毕竟是个姑娘家的身子,经不得淋雨。
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拖慢大家的进度。
两个主子都这么
说,下面的人自然没有别的意见
寒赤寒索将马交给下面的几个暗卫去安排,跟着秦北夜和慕夕芷进了客栈。
寒索掏出一袋钱,对掌柜道:“掌柜的,准备两间上好的客房,还要三间普通的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