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夕芷的手掌是那日在迷雾森林里被夏淮裳推到地上的时候伤的,所幸只是被砂石磨破了,伤口并不深。
而她在给秦北夜喂了解药之后便立即用了自己研制的伤药,几个时辰后伤口便看不太出来了,以至于众人都不知道她伤了手。
可这几日驾马快行,手指握着缰绳,又让原本好得差不多的伤口重新撕裂了不少。
慕夕芷看了看有些化脓的伤口,拿过一旁干净的手帕,轻轻擦拭,这才没事人一般的转过身来。
寒赤寒索正在另一个水盆洗着手,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凑在一块洗手,这画面倒是多少带了一些喜感。
慕夕芷仰头喝了一盏茶,润了润嗓子,这才问出自己刚才就想问的疑惑:“殿下的马车,将在哪里周转?”
听得慕夕芷这问,寒赤寒素的动作齐齐一顿,两人对视一眼。
见状,慕夕芷明白了大半,她有莳花馆这几个,秦北夜所谋之事甚重,在京中定然有自己的产业,不便告知她的那种。
慕夕芷伸手给两人倒茶,道:“无事,能回去便好,我们快些喝了茶,也收拾收拾回去吧。”
寒赤寒索眉头紧皱,他们也不想瞒着慕夕芷,但是殿下没有说的事情,他们不能说便也只得应道:“是。”
三人这边说着话,却没有看见夜王府的马车缓缓自楼下的街道经过。
马车一路平缓的驶着,最终在长宁街百姓的注视下,停在了茗香寻的门口。
一身深紫色常服的秦北夜从车上下来,随即迈步进门。
原本正在喝茶谈天的众人看见门口进来的衿贵身影,一时之间忘了动作,愣愣地看着门口。
秦北夜目光清冷地扫一眼众人,随即在小二恭敬地引导下,上了楼。
许久之后,一楼大厅才恢复
了响动,带着比平素更热闹百倍的沸腾。
“我没看错吧?刚才那是夜王殿下?”一灰袍男子傻愣愣地问道。
他身旁险些将茶杯打翻的男人回道:“没看错,这满京城还有谁能冒充得了夜王殿下那般的风姿吗?”
“殿下今日怎么来了茗香寻,我还从来没有在这里见到过他呢。”
“莫不是来见太子殿下?我早些时候看见太子殿下过来了。”
“应该是吧,看来太子和夜王的关系还不错啊。”
“……”
楼下热切的讨论并未影响到那抹深紫色的身影,他在侍卫的簇拥下,已经来到了四楼,进了“徵”字雅间,侍卫们笔直站了两列,守在门外。
在他们站定前,一道身影快速离开,转身进了不远的“羽”字雅间。
雅间中,一身紫色华服的秦煜坐在桌旁,他看向进门来的侍卫,问:“看清楚了吗?”
侍卫低头应道:“回殿下,正是夜王。”
“还有别人吗?”秦煜追问。
“属下只看见夜王一人进门。”侍卫回道。
秦煜眼底闪过一抹精光,以前也没见过秦北夜来过这里,难道他今日约了什么人来此?
思及此,秦煜冷声道:“带几个人,给本宫好好地盯着,看看他到底约了什么人。”
“是。”侍卫拱手应了,转身退下。
秦煜坐在桌边,右手转动着左手上的扳指,眼底写着阴狠,最近也不知道秦北夜是有意还是无意,让他手下的大臣折了好几个。
若此事真与秦北夜有关,他一定会让秦北夜加倍奉还!
而另一边,身着深紫色常服的“秦北夜”一进雅间门,便看见寒默正在给房中倚靠在软榻上的男子添茶,他随即对着男子躬身行礼:“见过殿下。”
这声音只需朝中
大臣一听,便知道是他们年轻的右相大人。
而软榻上的男子着一身黑色长袍,衣带系得并不紧,右边肩膀处更是略微松垮,露出了下面厚实的纱布。
他闻声抬头,露出那张绝世无匹但略微苍白的俊脸,声线冷得像寒秋的朝露:“起吧。”
“是。”韩如风站直身子,与此同时,他将脸上的易容面具取下,露出他本来的颜色。
身体再稍微轻动两下,体态便与秦北夜相去甚远了。
韩如风看秦北夜脸色依旧苍白,关切问道:“殿下怎么不再多休息两日,这般急着回来作甚?”
秦北夜不答,反问起路上收到的密信:“秦煜那边可有动静?”
韩如风摇摇头:“暂时还没有,我们这次走的是明面,证据也抓了十足十,他就算想要包庇也不能。”
“嗯,继续盯着。”秦北夜道。
韩如风应道:“是,属下明白。”
秦北夜扶着软榻的把手,站起身来,韩如风立刻上前伸手欲扶。
“不必,”秦北夜挥手示意他退下,道:“你且换下衣服来,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