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天两婆媳都没敢再看姜裕的脸色, 带上人,催马一溜烟跑了。
姜裕在原地留下,只觉得怒火中烧,头顶都要冒烟。
这边宁五郎已经近前去打探具体情状, 待得知今日越国公夫人协同梁氏夫人连抓了数十名贼匪之后, 他兴奋的脸色涨红, 激动不已。
姜裕瞅了一眼, 嫌弃坏了:“你哆嗦什么啊?!”
宁五郎一边抖,一边兴奋不已:“不是跟你说过吗, 我一激动起来就会浑身发抖!”
姜裕给闹了个老大无语,转而又往京兆府去探查情况,先前问话时他已经有所听闻,事情的起因,是他那威风八面的嫂嫂和阿娘抓了几个贼匪送到京兆府去……
短短一日之间,乔翎将神都城内搅得天翻地覆, 声势浩荡的同时, 却也是战果斐然。
当天下午,便一起提了三十余名案犯往京兆府去受审。
京兆尹太叔洪听闻之后险些从椅子上栽下去——太有效率了啊,越国公夫人!
抓人是乔翎的擅长, 寻找蛛丝马迹、抽丝剥茧,则是曾元直的看家本领。
原本这案子千头万缕, 贼人几方齐齐发作,极为棘手,但乔翎暴力破局, 一日之间, 生生将疑似罪犯的名单掏了个七七八八, 剩下的事情, 便要简单的多了。
曾元直看了乔翎递上去的名单——俱都是她无法直接卜到所在之地的,再对照被掳走的那些年轻男女,心里边立时便有了结果。
他不由得叹息一声。
乔翎在旁,不免要问一句:“有眉目了吗?”
曾元直说:“我大概知道这案子是因何而生,张小娘子又是如何被牵连其中的了。”
乔翎先说自己最初否定掉的那个可能:“他们不是求财,是不是?”
曾元直道:“不错。”
乔翎又问:“也不是为了报复我,亦或者是玉映的仇人,是不是?”
曾元直叹口气,又说了句:“不错。”
直到此刻,第二个猜疑终于得到了否定,乔翎思绪一转,很快意会到玉映这一劫是因何而来了。
她也不由得叹了口气:“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曾元直心下唏嘘:“张小娘子……命途多舛。”
梁氏夫人在旁,却听不懂他们来回打的哑谜,只是她并非拘谨之人,当即便问道:“那些人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去掳走张玉映的?”
乔翎神色有些惆怅,告诉她:“是因为太后娘娘的那封特赦手书。”
“我去太常寺的时候,听接待的官员提起,太后娘娘还政之后,多年之间,这是她第一次对朝廷下辖之下的官署发布命令,是以太常寺少卿特意吩咐下去,一定要好生接待,尽快将事情办成……”
她说:“太常寺作为九卿官署之一,尚且如此郑重其事,外人知道之后,又会怎么想?必然觉得玉映得到了太后娘娘极大的看重!”
梁氏夫人听罢,起初不明所以,再一思量,却是心惊肉跳起来:“难道说——”
她神情惊骇,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二人:“难道说那些人是因为张玉映得到了太后娘娘的特赦,而去将她掳走的吗?他们的本意并不是与张玉映为难,也不是为了报复乔霸天,而是为了跟太后娘娘作对?!”
乔翎曾元直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不错!”
乔翎道:“婆婆,昨天曾少卿不是同我们说过吗,关于被掳走那几人的身份。小俞娘子很可能是受到了父祖的牵连——国公曾经同我说过,俞相公的父亲是被天后破格提拔,来到神都的,想来后期该是天后的心腹之臣了?”
梁氏夫人嘴唇张开,许久没有合上,良久之后,才吐出来一句:“这却不错。”
乔翎又说:“被劫走的人当中,有一个是林家的小郎君……”
梁氏夫人迅速反应过来:“太后娘娘身边的林女官——”
曾元直在旁道:“那是林女官的子侄。”
要说破案缉凶,梁氏夫人不如这两人,但要说是深宫风云,她却又要比他们谙熟多了。
“这伙人或许是当年被天后问罪之人的后裔,出于报复心理,策划了一起针对天后昔年心腹的行动,亦或者说,还存着更深层次的目的……”
只是还没来得及将阴谋引发,就提前被乔霸天扼住了命运的咽喉,不得不暂退离场。
梁氏夫人说:“我得进宫一趟。”
或许那些人有意以林家子的性命来威胁林女官做些什么。
亦或者林家子根本就是个烟雾弹,他们的真实目的,是希望太后娘娘怀疑林女官,将她调离自己身边,转而拣选别人过去。
甚至于,林女官之后的继任备选人里边,有他们的人……
此事究竟该当如何处置,自有太后娘娘自行裁决,只是无论如何,她得将这消息呈送到千秋宫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