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腾:“我死了,圣上必然杀他们全家!”
向怀堂又一次摘掉围裙,向韩夫人道:“无妨,我送韩太太到宫门口便是了。”
韩夫人叹了口气,无奈的看丈夫一眼,客气的向他道了声“有劳”。
刘四郎脚步匆匆的回到内卫衙门,见到他的人还觉奇怪一不是说承恩公亡故了吗,不在家守孝,怎么又回来了?刘四郎却无暇理会那些形形色色的眼神,径直寻内卫统领去了。
“您可知道,本朝有最高司法豁免权存在?”
内卫统领从书案前抬起眼来,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的问:“谁死了?”
刘四郎心头一紧,如实答道:“我弟弟。”
“噢,”内卫统领重新低下了头,满不在乎道:“人总是要死的,你要节哀啊小刘。”
刘四郎并没有为刘七郎的死而感伤的意思,他只是觉得震惊,为内卫统领言语之中流露出来的意味而震惊。他难以置信:“原来真的有所谓的最高司法豁免权?!”
内卫统领端起桌上的热茶,慢慢啜了一口:“你应该已经见到了吧?不过我这里呢,只怕是无可奉告。刘四郎从他的态度当中会意到了几分,躬身行了一礼,出门之后便递牌子求见圣上。
正遇上了韩少游。
四目相对,皆是无言。
殿中省的郎官依次录了名,刘四郎是内卫校尉,正四品,韩少游被贬官之后为下州司马,从六品。其中当然也有别人,只是无需赘言。
郎官看着手里边的登记簿,有些为难。
按理说刘四郎既是天子的表弟,又是内卫这样的特务衙门出身,一旦求见,上报的排名是可以越过寻常朝臣的。再按理说,韩少游现在只是个从六品的州官,甚至于没资格跑到宫外来求见圣上...
只是短暂的踯躅之后,他跟同僚商量一下,还是没有拒绝,将这两人的名字分别录了上去,递到了殿中省内监的手里。内监瞟了一眼,便怔住了:“韩相公求见圣上?”
郎官有些不安,小声问:“这,是不是不应该理他啊?”
内监没有言语,往内殿去了。
倒是监正瞥了郎官一眼,告诉副手:“下次记得换个人。”
副手问:“那跟他同一组的那个?”
监正实在懒得多说,索性道:“你明天也别来了。”
殿中省的内监有着从三品的勋位,又常伴圣上左右,不比你们会揣摩圣意?
他都客客气气的称呼一声“韩相公”了,一个两个还搞不懂风向
一傻x同僚有多远滚多远吧!
内监往殿中去回禀:“圣上,韩相公与刘家四郎都在外边求见您呢。
圣上微觉讶异:“韩少游来了?他可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啊。
手里的折扇指了指门外。
内监便使人去传讯,请韩少游入内见驾。
韩少游来的很快,按部就班的见礼之后,头一句问的就是:“陛下,本朝刑律,是否真的有一条最高司法豁免令?”圣上显然没料到他会问这个,倒是怔住了,几瞬之后道:
"你遇上他了?"
韩少游失声道:“居然真的有?!”
圣上观他神情,为之忍俊不禁,颔首道:
“真的有。”
"荒唐啊!"
韩少游面露愠色:“即便是为了装装样子,也还有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假说,怎么能公然设置这样一条有孝律令的条例?若是传将出去,朝廷颜面,岂非荡然无存?
他连说了三声“荒唐”!
圣上有些无奈:“这也不是公开的律令啊,私行罢了,如少游你,不也是到今日才知道的?”
韩少游据理力争,唾沫横飞:“跟是否公开没有关系,而是这种律令的存在,就是对本朝司法的轻蔑和动摇了!”他难以置信:“您怎么会通过这样的法令?!”
圣上打开折扇来遮住脸,等韩少游说完,才“唉”了一声,说:“你不要这么大声嘛,这也不是我通过的啊。韩少游勃然大怒:“居然有人敢允准这样的条例存在?圣上该杀他的头!”
圣上哈哈笑了起来,合起折扇,这才告诉他:“是世宗皇帝通过的。”
韩少游:“....."
韩少游:“啊?!怎么会一”
圣上终于歇了笑意,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皇室内部的一笔烂账罢了。”
彼时监正早已经示意殿内侍从们退下,只留下他与殿中君臣二人,并一位史官而已。
韩少游神色一凛:“臣愿闻其详。”
圣上思忖几瞬,告诉他:“那是和帝的嫡系后人。幽帝继位之后,屠戮宗亲,他的先祖因为尚且年幼,得以存活下来。”“和帝的后人,那就是幽帝的同胞至亲了。”
韩少游听罢,目光为之震动:“若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