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
最高兴的自然是酒楼商家和城内百姓。
济南府与开封府的售酒制度一样。
谢永卿环顾四周,高声道:“诸位乡亲父老,本府已大致了解此事,自此刻起,舜泉、清燕堂和真珠泉三种酒皆停止售卖,待本府查明情况,定会贴出公告,给全城人一个交待!”
能喝到便宜的好酒,他们自然高兴。
但他们必须要遏制白七娘的气势。
商贸发展到一定程度,总会有一些商家想要在某个领域内实行垄断。
洪泰大手一招,回头朝着身后的伙计们道:“兄弟们,闯入舜泉楼,毁了他们仓库的酒,今日就鱼死网破了,我洪泰六十有余,什么都不怕,有什么罪名我担着!”
“本官乃京东东路安抚使、济南府知府谢永卿,全都住手!”不远处,一名骑马奔来的中年人高声道。
……
这个价格,令无数百姓心动,再次引发抢购舜泉酒的高潮。
本来。
洪泰和卓飞成互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孙胜一脸兴奋地走到苏良面前,轻声道:“头儿,抓到许重德了,今晚便能抵达济南府!”
老娘有钱。
哪曾想。
因为这定然赔钱。
白七娘轻抬玉臂,捋了一下耳边的长发,然后转身看向围观者们。
苏良透过人群的缝隙,看清了白七娘的模样。
一角六十四文。
一角七十文,比舜泉还要便宜一些。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然后一大群人都纷纷叫好起来。
洪泰和卓飞成张嘴欲言,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因为济南府的酒税已跃居全宋第三,成为了地方上的主要财政来源。
这时。
清燕堂和真珠泉也宣布降价。
一花独放不是春。
顿时。
“诸位见证,我白七娘在此公布一件事情,自明日起,凡是有商家酒楼愿意与我舜泉楼达成独家合作者,即三年契约期内,只购舜泉酒者,我皆以一角五十文售之,长期有效。”
一下子打破了平衡,显然是要抢占市场了!
不到一个时辰。
据苏良的了解,这位京东东路安抚使、济南府知府谢永卿的官声还不错,苏良也很期待他到底会如何解决此事。
但一旦只剩一家,百姓没了选择,酿酒业就失去了生机,不易长久。
“七娘,以后我只喝舜泉酒。”
“大话,谁不会讲!你一个小娘们、外地户,竟然敢声称我们不是你的对手,你的靠山是谁?讲出来,让我们听一听!”
汴京城也发生过多起这样的事件。
苏良对济南府酒水行当出现这种状况,并未曾感到意外。
听到此话。
白七娘直接公开了她的存酒仓库,仓库内的舜泉,至少能供应全城的酒楼使用一年。
清燕堂酒家的东家、年逾六十、被称为“泰叔”的洪泰和真珠泉酒家的东家、中年儒士卓飞成。
有钱就能雇佣打手,白七娘身边的打手一向很多。
若让她一直卖下去,将库存售罄,清燕堂和真珠泉恐怕今年就要喝西北风了。
这三款酒,占全城份额近九成。
清燕堂和真珠泉的东家对外宣布:一角六十四文,与舜泉酒同价。
谢永卿显然一直关注着此事,故而才会及时赶到。
洪泰和卓飞成也担心白七娘有一个他们惹不起的靠山。
苏良刚到围观人群的外围,便听到清燕堂酒家东家洪泰那粗犷的声音。
“七娘威武,你才是真正的商人!”
说罢,谢永卿翻身上马,朝着前方行去。
二人准备讨一个说法。
钱可通神。
白七娘看向谢永卿的背影,一脸委屈,眼角有泪水滑落。
以这样的价格卖酒,完全就是朝着大街上扔钱,他们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白七娘的舜泉酒再次降价。
在白七娘话落的同时,她后面的伙计,足足有三十多人,都统统上前走了一步。
他们也相信白七娘所言非虚,后者在初到济南府时,便是一直砸钱,豪掷千金,眼睛眨都不眨。
此法能极大调动百姓的积极性,同时可养活许多人。
不可能再低了。
“你们不是我的对手,趁现在赔的还不多,将酿酒秘方卖给我,然后找个地方安享晚年吧!”
这时。
围观者都纷纷后退,一场大型街头斗殴即将上演。
洪泰非常会说话。
一下子将济南府的百姓拉到了白七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