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个人影来,那影子高大而迅捷,但是横向冲了出来,四肢着地,像条狗,但比狗大了太多,费睿一时之间还没有分辨出来是个什么东西,一股风就吹到了他的头顶,紧接着,他的脑袋像被榔头砸了一样,“梆”的一声重响。
“啊——!”费睿倒地上捂住脑袋,带着惯性滚了两圈,头又砸在了墙角,一时之间两眼完全的黑了——不是夜色的黑,因为小孩住的房间开着灯,在这个墙角,原本张扬在外的灯光从他的眼角消失了。
德立安:“费睿!”
费睿痛得发蒙,心头还忍不住地又骂了一句——傻逼,这个时候叫他有什么用,当氛围背景音吗?但下一秒,他突然理解了为什么德立安会叫他的名字。
因为他不是在吃惊自己被撞倒在地,而是在提醒他——
“啊!”
撕扯的痛感缠绕在颈间,一把刀割过来,只需要痛一下,但是被硬生生地撕咬,会痛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下——
破开的伤口是像蜂蜜一样聚集蚂蚁的利器,来了一只,就会接下来第一只,痛感还没有传递完整,蚂蚁就已经遍布了整个脖肩。
他感觉身体的其他部位已经完全地失去知觉了。
他听不见,看不见,只感觉得到有人在咬他的脖子。
他被人拖在地上,咬他的人像狗一样凶残。
他比咬他的人更像狗。
落水狗。
德立安抬起枪。
“陆英!”路雨一声大吼,“小心!”!
***
陆英是第一个发现事情不对劲的。
他的睡眠不算浅,但自从融合动物基因,他在夜晚的警觉性
就变强了,很多次▔▔[,他听见窗外的风吹草动,都会反射性地睁开眼睛。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因为他知道不能够给别人添麻烦。
尤其在这个问题可以自己解决的情况下。
每一次,姐姐回来的时候,他都会醒。
有时候,她会走进房间查看他和路雨的睡眠情况——在垃圾岛的时候,路雨睡得很死,他也装作睡得很死。
这间房子很大,而他的身体也长大了,占据的空间太大,不再跟路雨睡在一起,刚好,他们每人一间屋子。
现在姐姐的工作时间很晚,大概到凌晨之后,她会打开门,从外面结束一天的工作到家。
“咔哒”。
门响了。
时间正确。
姐姐到家了。
“啪嗒”“啪嗒”“啪嗒”——
陆英刚闭上的眼睛倏地睁开。
脚步声不对。
不是姐姐的脚步声。
她的脚步声比这个轻很多,现在的脚步声很沉重、拖沓,而且有两道。一前一后,从大门进来,一直穿越客厅的走廊,停下来了。
“咔嚓”。
转门的声音。
“吱呀”——
门被推开了。
路雨的房间在他的房间前面,那间屋子更小,一进门就能够看见。
脚步声渐渐离开客厅,到达了房间深处。
他们进了路雨的房间。
***
费睿:“那个女人呢?”
路雨:“什么女人?”
费睿:“住在这个房子的女人。”
路雨:“啊。”
费睿:“住在这个房子的女人在哪儿L?”
路雨:“什么女人?”
费睿:“草,这小孩是个弱智!”
德立安的枪往上挪了一点,抵住路雨的太阳穴。他的左手勒住路雨的脖子,路雨的背抵住他宽厚的前胸,现在他们都看不见彼此的脸,费睿负责问话,站在他们两个的前面。
他的功能在这时显得有些多余。
德立安将枪口用力戳了戳:“知道这是什么吗?”
路雨:“什么?”
德立安:“枪。”
路雨:“哇!”
德立安:“……”
费睿:“跟你说了她是个弱智,你威胁个弱智有什么用?!”
路雨:“什么是弱智?”
费睿:“夸你可爱。”
路雨:“你也很弱智。”
费睿一巴掌扇了上去,路雨怔了一下,哇地哭了出来。
德立安:“她夸你可爱呢。”
费睿:“白痴!”
德立安咯吱咯吱地笑。
费睿:“你笑个jb!”
德立安见好就收,问:“现在怎么办?”
“搜搜其他房间——”
费睿一边转身一边嘀咕,“情报怎么做的,不是说一个人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