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禾乍然看到柳木重出来,愣了一瞬,好在他那张面瘫脸也看不出什么。
“蒋禾,你找我有事?”。
“并无要事……呃,是拍卖行的掌柜让我来问问,你近日有没有意向与他们交易……”
柳木重的花在外已经拍出了天价。
爱观赏花的无非就是女修,她们除了自己买,当然还会有许多追求者为博美人一笑大打争抢。
柳木重听蒋禾说这些不由感慨,果然不论是在哪个世界,都从不缺少为爱情付费的男人,这倒是便宜了他。
还有相当一部分人,他们不是女修,也不是她们的追求者,花大价钱竞拍那几盆花,只是为了柳木重。
蒋禾并未透露过柳木重身份,但后来却渐渐出现了些桃色传闻,说栽植这些花的主人是什么绝色美人,好些男修慕名拍下了那些花,还称那美人为“娇花客”,予人无限旖旎的遐想。
“浇花客?”柳木重初次听闻时只觉得好笑,“嗯,可不就是这样。”
蒋禾来都来了,自然不能让他白跑一趟,于是柳木重便央他带自己去灵器峰。
他不会御剑,也没有飞行法器和坐骑,去灵器峰还真有些难度。
蒋禾御剑带柳木重去了灵器峰,柳木重在他前面,期间颇为尴尬,蒋禾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最终还是认命地扶住了柳木重的肩。
鼻尖萦绕着一缕迷人的香气,若有若无的,十分撩人。
蒋禾背对着柳木重忍不住深吸了一口。
“柳师弟,你身上是什么花的香气?”
柳木重也不知如何应答,随口胡诌道:“呃,可能是迷迭香吧,是你没见过的那种花……”
“是吗?”蒋禾隐隐有些期待,“这花的香味真是令人欲罢不能,若是拿去交易,怕是会引起一阵腥风血雨。”
“有点难养,暂时不考虑了。”柳木重讪讪笑了笑,要不是他知道蒋禾为人,听他话免不得要误会。
“诶,停停停。”柳木重碰了碰蒋禾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指着下面,“就那个院子,下去看看。”
柳木重落地就直奔那个院子的窗台去。
窗台上各种花熙熙攘攘,是这破败的小院里唯一的一抹亮色。
蒋禾跟在柳木重后面,心里讶然。
此处名为毅摹院,里面住的多是些新入门的杂役弟子,天赋不高,连外门都入不了。
他们之所以留在扶光宗打杂,只是想有朝一日可以得哪位大能青眼,带他们离开毅摹院,从此一飞冲天。
没想到在繁重的劳作下,还有人有闲情逸致侍弄些花草。
把柳木重吸引过来的自然不是什么寻常花草。
那是一盆幽蓝色的花,花瓣顶端尖细弯曲,有的甚至缠绕在一起,十分妖异。
柳木重离得近了还能看到花瓣无风自动,其中还有隐隐约约的吟唱声传出。
秋渔浇完灵田,好不容易得闲,他打开窗户,便立时呆住了。
灿烂的阳光丝绸般倾泻而下,一位少年站在窗外看他的花。
听到窗户打开的声响,他抬起头,露出一个明亮柔丽的笑,那双美丽得难以形容的眼眸仿佛泛出了细碎的光。
“这花是你的吗?”柳木重声音本就温柔,特意想表现得温和时就甚至有些软绵绵的,听得秋渔浑身酥麻。
“额……对对对。”
柳木重看秋渔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道这种老实人最好拿捏了。
果然,柳木重三言两语就让秋渔主动把那盆“海妖之吻”送给了他。
“谢谢你,秋渔。”柳木重遂了愿,就想马上离开了,“我以后再来看你。”
秋渔恍恍惚惚地应了,痴痴目送着柳木重的背影渐行渐远。
“海妖大人会庇护每一个虔诚的子民。”他想起远行前阿爹阿娘对他说的话。
对秋渔这个出生在偏僻渔村的少年来说,柳木重是一只闻到花香蹁跹而来的美丽蝴蝶,也许只在他的世界停留片刻,但对他来说,已是终生难忘的神迹。
“累死了!”何峰一脚踹开门,看到秋渔呆立在窗前,烦躁地踢了他一脚,“猪猡,站这干嘛呢,后山灵田浇了没有啊?!”
“浇……浇了。”
何峰看秋渔这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心里燃起一股无名火,不由分说就殴打起秋渔来。
随后又陆陆续续进来八九个人,见到屋内情景都习以为常。
一人行至窗边,百无聊赖地撕扯起花瓣来。
“什么味道,好香啊。”这人疯狗一般猛嗅着空气中残留的香气,“秋渔,你是不是在屋里玩女人了?你把她藏在哪了?”
“什么?!”
“女人?哪里有女人?”
“是真的,快来闻,只在窗户这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