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看着女人那张暗沉疲惫,好像隐隐有崩溃迹象的脸,点头:“知道了孙姐。”
孙静有些癫狂的神色平静下来,接下来又是对柳木重一通输出。
柳木重乖顺地听着。
其他人不如他离得近,他能感觉到孙静的精神状态明显已经有些不对劲了。
他目光转向孙静的手提包,暗忖里面不会有刀吧?
一通电话把孙静叫走了。
柳木重松了口气,问前台小妹:“孙姐现在在带谁啊?”
前台小妹看着那张脸慢慢靠近,呆了一瞬,随后马上反应过来:“她现在主要是带张逸。”
“孙姐最近很累吗?”
“好像是。”前台小妹回忆着孙静以往进公司的状态,“她最近应该不怎么睡觉,连着好几个星期脸色都不太好,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有时候还觉得她有些瘆人。
柳木重道谢,离开了公司。
他还是得离那个女人远点,以她现在的状态,迟早自取灭亡。
后面前台小妹低声交谈:“啊啊啊啊啊他真的很好看啊!”
“你们发现没,柳木重声音也感觉不一样了。”
“是诶,我人都要醉倒了,这就是被天使吻过的嗓音……”
柳木重这段日子过得这么滋润,自然不可能没有收入来源。
虽然得了500块,但也不能坐吃山空。
不对,他哪有山。
他去校外找了个电台主持人的兼职,工作时间是晚上十点到十一点。
前半个小时和小朋友连线,倾听他们的烦恼,后半小时讲睡前故事。
柳木重听众特别多,小朋友都钟爱他温柔的嗓音,以至于这个电台里曾经最冷门的夜间儿童频道,竟然晚晚听众爆满,连线不断。
“安安,准备上床睡觉了吗?”蓝色主调的房间里,聂云谏帮小外甥铺平了被子,小心翼翼地问着坐在地毯上背对着他的男孩。
男孩约莫五六岁,抱着手机,恍若未闻。
聂云谏早已经习惯。
安安是他姐姐和前夫的孩子,两人离婚后孩子被法院判给父亲。
他姐姐前不久出国去看了一回安安,才发现前夫竟然虐待孩子。
虽然后来把孩子要了回来,安安却已经患上了自闭症,不肯说话,也不愿亲近他们。
他和姐姐只能极力关爱他、迁就他。
要是那个男人在就好了,他的声音很容易让人卸下心防。
聂云谏一顿。
该死,怎么又想起他了。
就在此时,聂云谏突然听到安安说话了。
小孩声音怯怯的,对着耳机那头的人轻声喊:“木木哥哥……”
安安声音很小,却难掩喜悦的情绪。
聂云谏简直可以说是欣喜若狂,只是小安安注意到身后的舅舅,起身跑出了房间。
柳木重只听那头的小孩叫了他一声,过了一会儿才又听到声音:“木木哥哥,我好喜欢你……我每晚都听你的节目。”
“嗯,安安小朋友,哥哥也很喜欢你们噢。”
“哥哥,安安以前家里有一个人虐待安安……”小孩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安安好害怕,安安恨他……”
柳木重和小朋友连线大多是听他们倾诉自己的烦恼,然后温柔地安慰他们。
以前的连线大多是“我的大蝴蝶结不见了”“同桌抢了我的橡皮”“妈妈凶了我”一类的小事,这还是柳木重第一次听这么严重的。
该死。
柳木重翻开一旁的儿童心理手册,儿童遭受虐待要怎么开导来着?
忽然,柳木重把书合起来扔在一边。
算了,还是自由发挥。
而且,他也确实想对这个心理受到创伤的孩子说些心里话。
聂云谏出来时只看到安安坐在楼道上,肩膀一耸一耸的。
小小的孩子靠着墙,泪流满面,手紧紧抓着耳机。
最后,安安对着耳机那头的人小心翼翼说了些什么,随后露出了笑容。
聂云谏在楼上看着,心里揪得发疼。
直到安安靠着墙睡着了,聂云谏才轻手轻脚把他抱到床上。
聂云谏退出房间,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这边柳木重开导完小朋友又讲了故事,才终于揉揉有些酸疼的肩颈,准备下班。
他还得准备星期六晚上直播的事。
太多小朋友“联名上书”,想要柳木重开直播,面对面和他们的木木哥哥聊个够。
柳木重盛情难却,电台里也希望他答应,于是就和小朋友们约好这周六晚上八点见了。
柳木重星期五上午只有一节公共课,是和物理学院的一个班合上。
他兴致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