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看的人,我可不忍心丢在地上不管。”
裴知晚说着,起身将翻倒在地的轮椅扶正,旋即才又蹲下身去笑眯眯的盯着帝忱那张脸看,“要不这样,你求求我,我呢,就勉为其难帮帮你。”
空气安静下来,四周只剩下帝忱气急的粗重喘息声。
裴知晚仍旧笑眯眯的盯着眼前的男人,当真没再有下一步动作,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可惜帝忱向来没有开口求人的习惯,这会儿更是不愿开口,只自己撑着胳膊,试图借力挪动到轮椅上去。
一次,两次。
男人冷白的面庞染上层薄红,额头和脖颈上也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那副坚韧不屈的样子,倒叫裴知晚看得心软。
算了,她就勉为其难当一次好人,也算是补偿了上一世那个被她包养为情自杀的小男孩了。
想到这,她站起身,弯腰将人从地上抱起来。
男人的分量远比裴知晚想的还要轻上一些,身上的淡香随着两人之间距离的拉近而愈渐浓郁。
裴知晚轻轻翕动鼻子便能闻到包裹在她身边的香水气味。
“你——”
帝忱身体一僵,心底不知为何忽然泛起一阵悸动。
那种超脱掌控的感觉让他感到不安和暴躁,他开口想要说点什么,可刚一开口就被裴知晚打断。
“别动,”裴知晚皱眉打断了帝忱的话,将人轻轻放到轮椅上,“我看看你的腿。”
不等帝忱做出反应,她便自顾自掀开了男人的裤腿。
医院的病号服做的很宽松,裴知晚很轻易就将帝忱的裤腿撩到膝弯上。
她一条腿跪在地上,俯下身去查看男人露出来的膝盖和小腿。
和绝大多数久坐轮椅的病人不同,男人的小腿白皙纤长,并没有发生任何萎缩的状况,看起来像是刚出事不久。
可她看男人眉眼中的郁色,却不像是如此。
裴知晚伸手在男人小腿上摸摸按按,确定人骨头没有长歪,才又抬头看向帝忱。
“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你在乱摸什么?”
同一时间,帝忱眉头蹙得很紧,他松开紧捏着轮椅扶手的手,抬手将人从身前推开,“我的腿用不着你管。”
他瘫在轮椅上这么多年,家族那群人早就放弃他了。这女人这时候突然冒出来,就算不是来害他的,估计也没好心。
居然还惺惺作态的蹲在那儿假装查看,怕不是从一开始就是来羞辱他的。
“诶,我说你这人!”
裴知晚猝不及防的被推了个踉跄,后腰撞到身后的病床栏杆上,硌得生疼。
还要再说什么,病房却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几个医生急匆匆的从歪头闯进来。
“这里是私人病房,你是谁,来做什么的?”
为首的一个男大夫瞪了裴知晚一眼,满脸写着不悦,“谁让你进来的?赶紧离开。”
刚刚还静谧的病房,这会儿挤满了人。
跟在后头的两个医生没有说话,反而急切的过去查看男人的情况,推着男人就要离开。
裴知晚偏过头去朝那边看了一眼,感觉几人那副样子看上去不像是在紧张病人安危,反倒像是在……心虚?
“大夫,他这腿是怎么了?”
她眯着眼看着几个人将帝忱往病房外推,眸子转了又转,最后一把拽住刚刚还呵斥着让她离开的男大夫,“我是他朋友,他这腿……”
“不该问的别问,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男大夫不耐烦的将袖子从裴知晚手里抽出来,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要往外走,“就你这样的我见得多了,你还是省省吧。不管是他还是他背后那人,可都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先前推人离开的两个大夫还在外头催,男大夫丢下这话匆匆离开。
他那话里的意思,显然是将裴知晚当成了那些趋炎附势,想要借此攀高枝的小姑娘了。
裴知晚也不在意男大夫言语间的鄙夷,脑海里仍旧回想着方才那几个人的神情。
奇怪,真的太奇怪了。
——叮
手机在裤子口袋里响了一声,是许清荷发过来的。
她买了吃的回来,发现病房里不见人影,这才发微信问裴知晚跑去哪儿了。
裴知晚回了句“马上”,作势就要离开。
临走时,她回头朝病床床尾看了一眼,上面挂着病人的基础信息。
原来那个男人叫帝忱?
裴知晚眉梢一挑,将这个名字暗暗记下。
等回到病房,许清荷已经到了好一会儿了。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你刚刚去哪儿了?”
许清荷起身将买好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