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在膝盖上,默不作声。
乌力罕只觉得有什么话呼之欲出,但他实在嘴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越想越胸闷,一口气喝了大半碗的红豆醪糟。
“猪八戒吃人参果。”林羡玉叹了口气。
赫连洲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敲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再逗乌力罕了。
林羡玉朝他吐舌头。
赫连洲替他搅拌好醪糟,喂到他嘴边,林羡玉尝了一口,米酒的沁香在他的口中弥散开来,再加上蜜红豆的绵密软糯。
林羡玉吃得尽兴,一口还没吞完,就又张大嘴巴。
乌力罕在一旁看着,心里很是不服,暗想:到底是谁乳臭未干?我两岁时候吃饭就不要喂了,就这样还当皇后呢。
正要拿起酒碗,又扫到云清的目光。
云清总是很关切地望着他,他下意识躲闪,只觉得胸闷气短,明明林间凉风不止,他还是觉得浑身燥热。
烦得很。
“老板,”这边的林羡玉已经和老板攀谈起来了,他捧着吃光的小碗,提议道:“我觉得醪糟里面还可以加一点汤团,这样不仅能解暑,还能填饱肚子呢!”
“什么是汤团?”一旁的食客问。
“就是用糯米粉加上各种各样的馅料,搓成小圆子,放进锅里煮。”林羡玉打量道:“看你这一身行装,是从北边过来的吗?”
男人皮肤黝黑,身板结实。
“是,我是从渡马洲来的,听说都城这儿要开一家皮革行,我是来做伙计的。”
“北边皮革行更多,怎么特地跑到南边来?难道北边有什么事,搞得你们日子不好过吗?”林羡玉试探着问。
赫连洲也抬眼望去。
“自然不是,是我兄长之前拜了一位南方的木匠师傅,去了一趟南方,回来夸了好些天,我心里痒痒的,也想过来看看。更何况,现在南北之间早就通了,路上累了就在驿站歇会儿脚,我从渡马洲出发,骑马只需一个多月,就来到都城了。”
林羡玉听得心里喜滋滋的,差点儿就要坐到赫连洲的怀里,幸好及时忍住。
“以后啊,北边也会和南边一样好的。”
“真的吗?”
“江南烟雨如画,朔北也有朔北的广袤壮阔,各有各的好,等苍门关的引水灌溉见成效了,蔬菜瓜果种起来,那就是一片塞上江南。”
食客听了,连连点头。
林羡玉越说越兴奋,不仅和食客称兄道弟,还差点儿把朝廷明年的筹划都说出来了,赫连洲及时勾着他的手,让他坐下来。
赫连洲无奈地笑:“玉儿,小嘴严实一点,不能什么都说。”
林羡玉连忙捂住嘴,眨了眨眼,然后一头扎进赫连洲的怀里,后怕道:“幸好幸好!”
赫连洲忍着笑抱住他。
因为皇上娶了一位男皇后的事传遍南北,同性情谊也不再是闻之色变的奇事,众人见这两位衣着华贵的男人举止亲密,如夫妻恩爱,顶多侧目两眼,也不觉得太奇怪。
吃完了红豆醪糟,还喝了半碗杨梅酒,林羡玉更是神清气爽、神采奕然。他指着一条山溪,决定逆流而上,往山上探一探路。
赫连洲握住他的手,和他一起走。
阿南也喝了点杨梅酒,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喝酒,两颊已经泛红,走路还蹦蹦跳跳的,云清怕他摔跤,连忙上前搀着他。
乌力罕板着脸,跟在最后面,左手拎着阿南的算盘,右手拿着云清的琵琶。
他郁闷地想:我好歹是正二品的大将军,怎会落得给他们俩拎东西的地步——
还没想完,就听到林羡玉在前面喊:“乌力罕,过来抓鱼!”他抬眼望去,只见林羡玉站在清溪边,兴奋地朝他挥手。
“……”乌力罕脸更黑了,一边快步向前,一边念叨:“我好歹是正二品的大将军。”
走到了山溪边,还真看见一条肥美的青鱼,正在水草间来回游动,林羡玉的目光紧紧盯着它,都不敢出声,扑腾着胳膊,示意乌力罕下去捉。
可怜乌力罕从小在塞北长大,连鱼都没吃过几回,什么时候捉过鱼?
圣命难违,他只能把琵琶和算盘放到一边,脱去鞋袜,一脚踩进小溪,里面有许多石头,正蓄势待发,结果脚下一滑,往前踉跄了几步,直接把青鱼吓跑了。
林羡玉气到叉腰:“笨乌力罕!”
阿南跪坐在溪边,歪着脑袋,醉醺醺道:“乌力罕怎么掉进河里了?”
林羡玉问阿南:“阿南,乌力罕笨不笨?”
“笨!”阿南点头。
乌力罕气恼道:“阿南才笨,他到现在都不识字,我都识字了。”
林羡玉连忙说:“谁说阿南不识字?他现在不仅识字,还会算术,你会吗?”
乌力罕再一次噎住。
赫连洲实在懒得听他们小孩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