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晚?”崔若愚说完就愣住了,马上反应过来,她瞪圆了双眼,抿着嘴,又笑又气地埋怨张文:“怎么提起那件事呀?”
张文低声说:“如果我是……”话没说完,就被崔若愚伸手捂住了嘴。
崔若愚满脸通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但手仍然轻轻地压在他的唇上。张文的理智告诉他要退后,离开她的掌心。
可他没有离开。任由她压着。
“你是谁都不要紧。每个人都有秘密。你不愿意明说,我也不会追究。至于那晚……我……”崔若愚很窘迫地看了张文一眼,又低下头去:“我那晚看张旭,都觉得他眉清目秀。还有什么比落在张旭手中更恶心呢?你救了我,是老天可怜我。”
说到这,崔若愚遽然抬起头看着张文:“张文你不会是张旭的亲人吧?”她凑到他面前,仔细地看两眼,很自信地说:“不可能。你这么好看。他就像从阴沟里生出来的一样。”
张文看了她片刻,眼中的笑意慢慢凝聚,最后无声地笑起来。
“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崔若愚得意洋洋地说。
“对。很对。只是,我没想到还能这么说。有点意外。”张文低声说,语调中都染上了笑意。
崔若愚浅浅地笑着,她指了指屋内:“你快走吧。我要进去收拾残局了。”
“我和你一起收拾。”张文说。
崔若愚连忙摆手拒绝:“别别。里面肯定很难看。我也不怕你觉得我恶毒,我在我的床上和床边都设了……捕兽夹。”
“不恶毒。”张文认真地说。
崔若愚心中一暖。感激地笑了笑。
张文又说:“我跟你进去。”
崔若愚拒绝不得,又担心别人过来看见张文,就点点头,带张文又从窗口爬进去。
张文的身手很利落。崔若愚看着他轻巧地进了屋内,大感意外。
她刚爬上窗口,张文就将她拦腰抱下来。
“窗口有捕人夹。要小心。”张文一本正经地说。
“没有……”崔若愚随即反应过来,张文在逗她,他抱着她就像捕人夹。
忍不住噗嗤一乐。心中原本还担心张文会因为她心狠手辣而忌惮她。“捕人夹,快放开我。”
张文将她稳稳地带到地面上,放开她。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屋内的恐怖血腥气息冲淡了不少。张文干净利落地打扫了屋内。
崔若愚还没动手,就看到屋内的血迹被掩盖,捕兽夹被包裹起来准备处理。
张文处置好后,看见崔若愚还站在屋内中央。她晃晃头,好像不太相信眼前的一切。
他又笑起来。崔若愚看见了,嘴角也跟着扬起来。
两人身边似乎不是黑暗无光的小茅屋,而是最广阔璀璨的星河之中。
张文包好捕兽夹,沉默了片刻,柔声对崔若愚说:“若愚。你一个人,可敢在这间房中休息?”
崔若愚当然不敢,张旭阴魂不散,令人发寒。可她笑着点点头。
张文看出她眼中的脆弱和倔强。他微微叹息。她明白他的意思。
“张文,不用担心。你看,张旭就拿我没办法,还被我伤了。我有生存之道。我也有想做的事。你不必牵挂我呀。”崔若愚说着说着,骄傲地笑起来。
她背着手,在淡淡的月光中站得笔直。像一朵傲然独放的莲花。
张文只能点点头:“若愚。害怕的话,可到玉兰花林中休息。林中有一处青石屋,可供你暂住。”
崔若愚思忖片刻,点点头。她注意到张文手中拎着捕兽夹。“你拿去做什么?”
张文看了手里的包裹,低声说:“要处理掉。否则,张旭还要加害于你。我……”他深深地看着崔若愚,充满不舍和克制。
到底是要离开。天色逐渐变化,张文不忍打扰若愚休息,告别离去。
一直到第二天,杨曦月款待姜维的宴席上,张旭突然出现,刁难崔若愚。崔若愚才明白张文昨夜处理捕兽夹的含义。
这宴席被杨曦月操办得像一场大婚宴席。到处张灯结彩,红彤彤的花,红彤彤的灯笼,仿佛在昭告剑阁:今日杨曦月与姜维喜结连理。
崔若愚也忙得脚不沾地。因为张旭的事,她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好几次差点打翻了杨曦月的摆设。
幸好杨曦月一心扑在妆扮上,怒气冲冲地骂了她几句,“笨手笨脚的!滚一边待着!一会好好给本小姐美言,不要辜负本小姐一直护着你!”
崔若愚无言,按照杨曦月的吩咐,在帐外等候命令。也正好趁机偷懒不用做事。
她看着来来往往忙碌的奴役。这些奴役都是杨曦月从附近山民中征召来的。许诺了报酬。
可崔若愚知道,杨曦月根本不打算给酬劳。
崔若愚看着这些人,心中沉重。但这不是她能干涉的。操办征丁和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