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姜维的命令,任护军和崔若愚的行动顺利了许多。
姜维和任护军原本安排汉人校尉和一批久居胡地的汉人去与胡人混编。
崔若愚在胡军胡部里混了一天,负责分粮分饭。她迅速发现了胡部里几个沉默寡言但是身材高大的人。
他们不太合群。但是其他胡人也不敢惹他们。他们几个彼此之间也不说话。
有几次操练休憩的时候,这些胡军都在低声用母语放肆地调笑着见过的汉人女子。
其中不乏咬牙切齿的侵占欲望。
他们也谈到红的部落。提及红的归降。声称要在盛会上像扛乳羊一样扛走红。就像对其他汉女一样。
崔若愚身边带了一个胡人小兵。他要把这些胡言乱语翻译出来告诉崔若愚。
翻译的时候,他都深深恐惧于这些恶毒和残暴。明明已经充军多年,可隔阂难以消除。军中必然矛盾重重。
难怪之前攻打雍州的时候,不少士兵是被将领们用刀顶着强迫上前。
听完这些怨恨,崔若愚心头越发沉重。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多年的仇恨,不可能几天之内化解。
而这么多人,没有人为此出言阻止。汉中军的离心和分裂可见一斑。
如此军心,如何能上阵?张太守镇守此地多年,难道一无所知?
还是他根本不在意?
崔若愚又与任护军商议。除了汉人校尉和士兵之外,还调了一批归汉已久的胡人进入任护军的部众。另外,原定汉人校尉直接领军,改成角逐。举办一次试炼,要让这些校尉光明正大地服众才行。
夜里,她带着那个胡人小兵回营帐之中。办了一天的事,她终于感觉到有些疲惫。
进了帐内,她环视了周遭。帐内被铺简单干净,一张小小的茶几上还摆了一瓶山花。
这是临时拨给她的营帐。小鬼头不在,她少了一份热闹,多了一份自在。
她特意嘱咐跟在身后的小兵:“对了,除了试炼之外,明日再办一场小小的军务对答。你亲自去劝那几个人。名单我给你了。”
她不担心这个胡人小兵会泄漏她的安排。这些都是要公开操办的事。不存在任何欺骗和操纵。只为了能拉起一支互相信任的队伍。
如果这次能成功,那么回到剑阁就可以再照做一次。
可那小兵没有言语。
营帐里有些不寻常的安静。
崔若愚正在解开披风,听不到回应,心中立刻警觉起来。
她暗中扣了匕首。站在原地没有动静。
营帐之外,几条黑影指着布篷上映出的两条人影。他们悉悉索索地密谋。
“就是那顶营帐么?”
“没错。我都打听清楚了。那个崔若愚在汉中军里。就是那顶帐篷。”
“不是说在汉中城里么?之前还说在剑阁。我们损失了不少兄弟,这趟再失手,就真不好跟司马公交代了。”
那人沉默了。
“查清楚了没?到底是不是司马公要的人?”
“哎,总之这个就是崔若愚。平时总有人护着,我实在打听不到。上次两个兄弟说可能找对人了,跟了快一个月,从剑阁到汉中,才堪堪知道有人叫崔若愚。可是一转眼,他俩就死在蜀军的大牢里。”
“这么说来,这个崔若愚可能真的是咱们要找的人。”
“何以见得?”
“你想想。咱们并不是惯用的细作。蜀军怎么无端端地盯上我们弟兄?说明有人专门保护这个崔若愚。那他身份必然不简单。”
“难道这个崔若愚就是害得司马公大败的蜀军细作?”
“难说。反正晋公让我们找人找物,我们照做。”
“晋公要活口吗?”
“不用。晋公有命,把东西带回去就可以。我们可要抓紧。暗的不行,就要明着抢了。”
“是。”
他们商量完,就按照计划分头潜伏。势要把崔若愚身上的东西搞到手。
崔若愚总觉得有人不怀好意地盯着她。
她屏住呼吸。攥着匕首的掌心不由得出了一层汗。
等身后的人走近。还差五步就能靠近她。她突然转身出手。
来人身形迅捷,精准巧妙地躲开她的攻击。
两人身形带起的风吹熄了烛火。
崔若愚来不及大叫,只听得对方有刀剑出鞘的声音。
崔若愚也反手抽出长剑,刚举起长剑,正好挡开来人劈下来的剑刃。
那人一剑不中,不容她喘息,立刻又来第二剑。
崔若愚已经冷静下来,长剑既快且狠。她在争夺靠近营帐壁的位置,好滚出帐外求救。
那人似乎知道她的策略。每一剑都把她逼往营帐中央,不让她有离开营帐的机会。
两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