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却不同,弘治皇帝定了规矩,要求先将这些策论封存,到时候一并交上来,越过内阁和司礼监,由皇帝亲自把关。
张延龄去宫中拜访了张皇后,说自家大哥正在写策论。
“他没让别人代笔?”张皇后迟疑道。
“没有。”
“那他没有抄袭别人的?”
“也没有。”
张皇后还是很怀疑,因为自家的弟弟,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是什么德行,要是让张鹤龄去打个架、骂个仗,他比任何人都起劲,可要是写策论……
他能写吗?写不了,没这个能力知道吧?
张延龄急忙道:“姐,真是我哥自己写的,他熬了好几天了!”
“真是祖宗开眼啊,没想到他年龄大了,终于知道学习了!”张皇后很是感慨,说道:“或许是前几日,我打了鹤龄一顿,把他给打开窍了。”
“是啊,姐,人家常说,棍棒底下出孝子。”
“好像是有这个道理。”张皇后点点头,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张延龄,张鹤龄就是管教的太晚了,导致走上了歧路,可张延龄才十二岁,正是刚开窍的时候。
“姐,你看我干嘛?”张延龄好奇的询问道。
张皇后生气道:“我记得你刚才进来时,先迈的右腿?你难道不知道以左为尊,所以要先迈左腿吗?你这般不知礼仪,看来不教训你一顿,怕是不行了。”
这一刻,张延龄目瞪口呆。
“姐,你在说什么傻话?我……我来找你,想迈哪支腿就迈哪支腿,你什么时候这么多规矩了,陛下尚且还不过问……哎呦,你干嘛。”
“等陛下责问的时候,那就太晚了。”
张皇后敲了他一下脑袋。
终于,在历经三日的时间后,张鹤龄终于把策论给磨出来了。
从大体上看,张鹤龄写的字实在是太过龙飞凤舞,甚至还有涂涂画画,可以这么说,在纸上撒把米,母鸡啄的效果也差不多。
不过,张鹤龄是非常满意的,因为内容很充实。
两篇策论,一篇写治国,一篇写军事。
从各种维度分析了大明的目前现状,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没钱,因为没钱,当朝皇帝生活的很简朴,就连皇后时不时也要纺织,当做宫中用度。
所以,张鹤龄直指问题核心,就是如何开源搞钱。
还有军事方面,自土木堡之战后,大明军队的战斗力逐渐低下,因为军队是屯兵制,差不多就是自己搞创收,然后给自己发饷银……所以平日里,军队还要耕作。
这就导致军队作战能力越来越低。
张鹤龄又将策论看了一遍。
他猛地一惊,发现策论有个最大的问题。
写治国的策论,通篇读下来,大概就是如何给文臣挖坟。
而写军事的策论,大概就是给勋贵哭丧。
张鹤龄的冷汗忍不住流了下来,只觉得头皮发麻。
卧槽,幸亏自己反应快啊,要是这两篇策论交上去,只要流传出去,哪怕是被有心人看过一眼,自己的死期就要到了。
自己不仅要得罪文臣,还要搞垮勋贵?
明朝的党争之激烈,那可是不死不休。
尤其是混朝堂的大佬,没有一个省油的灯,自己平日里胡闹,他们也就当个乐子,不与自己一般见识,可要是真要动他们的蛋糕,恐怕立刻就会对自己下死手。
重臣们动起手来,攻势犹如波浪般,一波接着一波,不把敌人彻底打趴下,是根本不会收手的。
就算弘治皇帝为自己站台,恐怕也难以挡住群臣的攻击。
这策论……恐怕不能交上去。
张鹤龄看着手中两本策论,只觉得沉甸甸的,这玩意就是炸弹啊……还是能炸平大明朝堂的那种,威力不亚于以后海瑞的治安疏,要不然撕了这两本?
张鹤龄心中十分不忍,这确实是医治大明的药方,可却不能由自己交上去,不然会出大问题的。
那该怎么办?
“哥,你咋了?”张延龄见大哥脸色难看,忍不住开口询问。
张鹤龄上下打量着张延龄,询问道:“二弟啊,我平日里待你怎么样?”
张延龄不假思索的说道:“平日里要么打我,要么骂我,时不时还拿我出出气,说实在的……要不是我打不过大哥你……”
张鹤龄急忙摆摆手,打断他的话道:“除了这些,你说我对你咋样?”
“除了打我,骂我,欺我,其他还算不错吧。”
张鹤龄笑道:“这就行,你看啊,我写了两本策论,还帮你写了一本,来,你在这上面签上名字,稍后让仆人交给宫中司礼监,算是你写的。”
“哥,你写的策论,不会出啥事吧?”
“肯定没啥事啊,就算出了事,你还年幼,难道陛下